伴隨著異能力發動,芥川召喚出了一片竹林,將敵人困於竹林之中,無法接觸外界隻能吃竹子和草,最終活活餓死……
什麼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居然還有餘裕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甚至還頗為自得其樂——
清醒一點啊!你可是突然穿越到了二次元世界裡,從家裡有礦不愁吃喝的富二代變成了沒錢沒房沒地位的三無青年啊!剛剛才脫離黑戶身份,之前連當牛郎都沒人要啊!直到現在也還還沒有擺脫困境,連今天晚上住在哪裡都無法確定——該不如說很大可能會無處可去露宿街頭吧!
好了,我冷靜下來了。
……但說實話,這樣未免有些悲慘太過了吧?
我的心情不由得變得低落。
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在有意識的避免過度的悲與喜,努力將情緒維持在一個正常閾值內。雖然說有些時候發病真的是猝不及防莫名其妙,但大多數情況下是有跡可循的——引線正是過度的情緒。
為了儘可能避免發病,我年紀輕輕就開始修身養性。好處是脾氣變得淡定了很多,不那麼容易生氣,所謂“平常心”嘛。可惜的是,修行還沒有到可以對現在這種悲慘情況視若罔聞,如此一來沮喪的情緒竟然避無可避。
值得欣慰的是,儘管沮喪低落,我的理智還在冷靜的操控著這具身軀。它巧妙的掩蓋住我的喪,加以修飾使之變成了一種遠山重淵般的幽沉。
真是了不起啊!
多虧於此,我跟在芥川身後,順順利利的來到了那條窄巷。沒有被懷疑,沒有被戳穿,馬甲穩固人設沒崩……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那條窄巷,或者其實稱之為死胡同更合適一些,僅有一個出入口,實在是一個甕中捉鱉的好地方。
我和芥川抵達入口的時候,巷子裡正在進行一場稱為一邊倒也未嘗不可的戰鬥——穿著休閒服的棕發青年,正以一種無可抗拒的姿態,從背後雙手掐住一身黑西裝的金發女子。隨著青年手上力量
的加大,女子的掙紮漸漸變得無力。
芥川停下了腳步。他臉上的神色——該如何去形容?好像是被觸怒的惡獸,那一瞬間閃過的凶戾簡直令人心悸。
伴隨著輕聲咳嗽,漆黑的惡獸沿著風衣袍角咆哮著向前,迅疾地衝向棕發青年。並未察覺背後的攻擊,青年被黑獸擊中,倒在了地上。
終於看見了芥川的異能力,我卻感受不到絲毫喜悅。
巷子角落,躺著一個渾身鮮血不知生死的黑發少女。在少女身側,銀發的人虎仿佛被嚇到了一般,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我有些不舒服。
是因為見不得這樣血淋淋的場景嗎?是因為無法麵對如此輕而易舉的死亡嗎?還是無法忍受,直視了眼前的一切後心臟依舊沉穩跳動絲毫不亂的自己?
我不知道。
芥川似乎對著那邊的人虎說了些什麼。我依稀能夠聽見他的聲音,但那聲音——像是被人為處理過,根本無法辨彆其中的真意。
“太宰先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人虎那雙紫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顫抖的聲音像是害怕打碎什麼:“您,您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他的打扮和if線完全不同。if線的人虎,是“我”的屬下,是豢養的「虎」,脖子上的項圈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眼前的少年,儘管瘦弱,儘管畏縮,卻是自由的「人」。
名字是——敦?是敦吧。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麼——無非是“我”居然和芥川是一夥,背叛了武裝偵探社。
背負著這份信任與感情的並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的武裝宰。
哪怕是真正的if線的首領宰,也無法介入的羈絆。我這個冒牌貨,就更加沒資格涉足了。
不知不覺間,我的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某種冰涼的稠液將我包裹住。
“雖然我很高興再聽到你這樣叫我,”這張麵孔,恐怕已經刻上了微笑的弧度也說不定,“但是仔細看清楚了,敦。”
我漫步朝敦走去,在他身前站定。並沒有刻意表現出什麼不同來,但我清楚我和武偵宰之間必然存在許多差異。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會被相同的麵孔——鑒於芥川和敦都是一見麵就把我認錯成了武偵宰,姑且先這樣推測了——迷惑,但隻要被人提醒,很快就能發現我和武偵宰的不同之處。
“這麼說來確實是這樣……”敦看著我,喃喃著,“好像要瘦一點,頭發是純黑的,眼睛的顏色也更深一些——”
他的話突然中斷了。
敦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羅生門——”
身後傳來了芥川的聲音。某種危險的東西,裹挾著洶湧的氣浪朝我襲來。
“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