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對我的不信任,讓我深深地受傷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仍然不相信我……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後,我本以為中也對我的信任應該會增加一點才對。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隻是從神奈川到橫濱的距離,僅僅隻是這種程度的分彆而已,中也卻表現得好像我要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
他的聲音很平靜。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中也這樣警告我。
像是在說什麼最後通碟。/
“什麼不安啊!”中也在電話那端沒什麼底氣的反駁我,“隻是確認你不會再做那種事而已。”
咦,「那種事」是哪種事啦!
不過鑒於中也都那樣誠懇地請求我了,最終我還是勉為其難地給予了中也一點小小的保證。
“我保證不會再有那種事了!不管中也聽到什麼,反正我肯定沒有死!”
本以為這樣說可以讓小蛞蝓放心,然而……
“不管聽到什麼?”中也的聲音逐漸染上些許不妙的氣息,“所以說,你果然是打算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太宰?”
嗚哇——這個時候正適合小蛞蝓傻乎乎呀!完全不需要這麼敏銳也可以啦!
“不……其實不是……”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實話是不可能說實話的,隻有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才能勉強糊弄過去的樣子。
“不是因為我啦!”我非常認真地說,“是費奧多爾君的緣故!”
“陀思妥耶夫斯基?”聽得出來中也並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啊呀啊呀,到了這個時候我就不瞞著中也了。”我歎了一口氣,“中也應該還記得之前我讓你去異能特務科的事情吧?”
“……才過去一個多月,還沒有那麼容易忘記。”中也硬邦邦地問,“所以呢?”
“那個我要求中也去拿的東西,其實是類似於遊戲修改器的存在哦。”我解釋道。
“由於一個月前中也和費奧多爾君競爭失敗,「那個東西」落到了費奧多爾君手中。擁有修改器的費奧多爾君,就可以做到很多本應無法完成的事情。”
“比如說,一件事情從實際而言並沒有發生過,但是,利用「那個東西」,費奧多爾君可以讓所有人都認為那件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
我向中也施加暗示。
“你的意思是……”中也並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很快就領會了我的未儘之意,
“陀思妥耶夫斯基可能會利用「那個東西」捏造出你死亡的假象?”
“嘛,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啦!”我故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沒辦法,因為「那個東西」在費奧多爾君手上嘛!”
我可沒有說「沒錯費奧多爾君確實會用「那個東西」放出我死亡的假消息」。
如果中也在聽到我的回答之後產生了諸如此類的猜測,那也絕對不是我的問題。即使之後真相大白、中也想要以此來怪我騙人,也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中也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我隻能聽到他稍顯錯亂的呼吸聲。
……感覺有些奇怪。
我的意思是,這種……
唔,如果是麵對麵的話,呼吸聲其實並不會聽得這麼清楚。
但因為是通話狀態,所以即使是微小的呼吸聲,都能夠輕易被收取到、再通過電流從聽筒中傳入我耳中。
我是說啊,這種隔著電話互相都一言不發隻能聽到彼此交雜在一起的呼吸聲的感覺。
太奇怪了。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有些按捺不住。
“那個……”
然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我開口的同時,聽筒中傳來了中也的聲音。
“抱歉。”
誒?
“為什麼這麼突然……”道歉?
我有些意外,不明白中也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因為——
“如果一個月之前,”中也的聲音莫名有些滯澀,“我能夠拿到你想要的「那個東西」,你現在是不是就不需要這麼……”
啊,真的是因為那件事啊。
不,關於異能特務科的那一頁「書」的事……
怎麼說呢?
其實最開始就隻是抱著「不管怎麼說總歸還是有一點微小的可能性成功嘛」的想法,讓中也去嘗試一下的。
畢竟對方可是費奧多爾君啊。
將「Jungle」引入橫濱,一手策劃「Jungle」在橫濱掀起的麻煩,利用共喰病毒牽扯住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雙方的注意,再借由「Jungle」襲擊異能特務科製造混亂——
所有這一切行動,從最開始,都隻是為了一個目的。
那就是存放在異能特務科內的書頁。
沒道理費奧多爾君前期計劃如此周詳,到最後即將成功的時候卻突然掉鏈子吧?
他必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確定自己可以拿到那一頁「書」,才會開始這一係列計劃。
但考慮到事情總歸會有一些無法預料的意外,畢竟是一頁「書」,完全不爭取放人它被費奧多爾君拿走也是不可能的。
但要說我對中也可以趕在費奧多爾君之前得到那一頁「書」抱有多大的期待,可以說完全沒有。
所以……
“沒必要道歉啊。”我一時間甚至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從最開始就——根本不是中也的問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