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感動啊。”
我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
“雖然我們算起來確實是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麵了,中也對我非常想念這一點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啦!”
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彆。
“不過,這麼熱情的主動在酒店門口迎接我,還真是超規格的待遇啊!”
和這個世界的太宰也不會有任何區彆。
畢竟都是「自己」嘛。同款的笑容,還是很容易可以做出來的。
在我看來應該是沒有任何區彆的。
然而這個世界的中也,似乎從中分辨出了什麼不同。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中也的反應和之前截然不同,和我的中也的反應也截然不同。
“完全不一樣啊。”
前所未有的冷酷態度,即使是在曾經誤以為我殺死了森先生、因此對我充滿殺意的中也臉上,都不曾見到過的神情。
在他的臉上,甚至都沒有浮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憤怒,亦或者是類似不滿的情緒。
他隻是用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注視著我,居高臨下的,仿佛在看什麼微不足道如同空氣中一粒塵埃般的渺小存在。
不,甚至比那更不堪。
“在說什麼啊,中也。”
麵對這樣的目光,我嘴邊的弧度幾乎快要無法維持不下。
很勉強……很勉強才堅持住了之前的那個笑容。
“這種態度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啦,說起來中也——”
被打斷了。
“不要叫得這麼親熱,假貨。”
有那麼一瞬間。
我的世界仿佛被割裂一般,被這幾個字切成許多大小不同的碎片。
無法呼吸。
就連思考甚至也像是靜止了。
在聽到這樣的話語後。
在聽到來·自·中·也·的這樣的話語後。
即使是我,也無法再維持麵孔上的虛假笑容了。
“中也……”
啊啊,太糟糕了。
這樣的大失態,也太狼狽了啊。
不行。
要趕緊恢複過來啊。
笑容,也要儘快——
“剛才就說過了吧?雖然那條青花魚滑膩膩的惹人生厭,但也不要以為區區一個贗品可以擺出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隨隨便便的一口一個「中也」啊?”
如同被什·麼·東·西狠狠刺穿一般。
過於劇烈的疼痛感驟然發難,以一種不容躲避的迅疾速度席卷而來。
眼前的世界仿佛萬華鏡般眩亂扭曲,大小不一的模糊色塊交疊重合,糅雜在一起又很快分離,不斷的重複著融合散開。
這些是中也的話語嗎?
還是說是費奧多爾君早就在「書」上寫好的故事?
但如果隻有一頁「書」的話,不可能會詳細到具體言語吧?
所以,是中也的話嗎?
真的是中也的話嗎?
……真的是中也的話啊。
意料之外的殘酷呢。
啊啊——
不應該說是「意料之外」。
倘若對待敵人尚且心慈手軟,也不可能成就PortMafia重力操縱使的赫赫威名吧。
隻不過以前我的身份是搭檔,是首領,最不濟也還是曾經的搭檔、即使分處兩方卻依然擁有「守護橫濱」的共同目標。
因此一直都沒有機會麵對中也的這份殘酷。
在還沒有加入PortMafia之前,尚且還是「羊之王」的中也,並沒有如此嚴酷的對待我。
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孩子」的加成,又或者當時的中也自身也還沒有成長到現·在·的·程·度。
總而言之……
這·樣·的中也。
這·樣·的目光。
這·樣·的神情。
這·樣·的口吻。
這·樣·的話語。
確實是第一次。
哪怕算上「書外自己」的記憶,太宰首領的記憶,把被「書」扭曲之前的有棲先生的記憶也一並加上——
從來沒有,哪怕一次,見到過這樣的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