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 齊霽將人緊緊的摟在懷裡。
“你還真是對我沒有半點警惕心。”齊霽說完, 眸光又柔和了許多, “也罷。你對我毫無戒心, 我總是開心的。”
他當然知道她滴酒不碰, 所以他這酒是專門為她準備的。齊霽原本以為, 讓她喝酒, 多少還要花費點力氣, 才能哄騙得她把這酒喝下去。
誰知她竟然還真的稍猶豫了下,就將酒喝了下去。
桂花釀不像酒, 卻似酒。平常酒水辛辣, 而桂花釀入口清甜,適合女子小酌用。
“你酒量淺薄到如此程度,真是叫我沒想到。”齊霽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壺, 他沒有以菜下酒的習慣, 所以兩人隻是喝酒。
明苑靠在他的胸膛上,無知無覺, 任由他抱著。比醒著的時候,還要乖巧的厲害。
桂花釀並不醉人, 平常人喝得再多, 也不過是有些小醺。微醉的人, 不至於人事不省, 可也頭腦不清。
齊霽讓她喝點酒, 也隻是想要看看, 她喝酒之後到底是什麼樣子。
她兩輩子都是滴酒不碰, 除去肌膚相親的時候,其他都十分清醒。哪怕入睡,她睡眠也淺淡的很,隻要有半點響動,就立刻清醒。
她這輩子,差不多把上輩子不會乾的事都做遍了。
齊霽難得的起了少年一樣的惡作劇心思。
她也一頭的紮入了他的陷阱裡。
齊霽抱著她,坐在涼亭裡。喝醉了的人,體溫略高,融融的透過衣物傳了過來。他伸手抱住,任憑她的體溫暖熱自己的軀體。
他如同懷抱著世上最大的幸福,這感覺如實讓他頭暈目眩,像是喝了上好的酒水,微醺卻目眩。幾乎要讓他忘記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多,一直也很簡單。所謂的正道之首,萬人敬仰,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他從頭到尾,最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她而已。
他抱著她在院子裡坐著,看著天上掛著的明月。
往常齊霽隻覺得月色清冷,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還好。月夜的時候,他隻覺得孤冷的厲害。
說來可笑,他天生體質陰寒,沒有常人應當有的體溫,體表冰涼。就算置身於數九寒冬,他也依然沒有半點感覺。外界的冷熱對他來言,沒有半點感覺。可她離開之後,他卻感受到了涼意。
不是體表的觸感,而是心裡生出的悲涼。
“今天的月亮很漂亮,我想和你一起看。現在也算是如願了,你這個傻姑娘,我勸你酒,原本還想著,你會不會不想喝,就衝我發脾氣。”
齊霽說著說著就笑了,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明苑醉了之後,直接兩眼一閉不省人事,沒有發酒瘋,也沒有口吐真言。安安靜靜的,比她清醒的時候,都還要乖巧的多。
坐的久了,一陣風吹來。這個時候已經是桂花開放的時節。白日還好,可到了夜裡,坐的久了,涼意深重。
明苑睡夢裡感手到一股股的涼意,忍不住動了兩下,就往齊霽懷裡瑟縮了兩下。
他的衣襟已經被她給暖熱,她往裡頭動了動,想讓他來抵擋這一股股的寒意。
齊霽看了一眼庭院裡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桂花樹。
桂樹上已經結滿了桂花,香味濃鬱,被風一吹,濃鬱的桂香頓時就撲鼻而來。
齊霽把她抱起來,送她回去。
將人放到床上,拉過被子把她蓋住。
醉酒之後,明苑睡的倒是更香,她整個人在被子裡裹成一條,眼睛閉著,隻有鼻翼隨著呼吸微微動了動。
這模樣無辜清純的厲害,和她往日裡的樣子都不一樣。
看的齊霽新奇的很,他靠著她躺了下來。
兩人也不是沒有同床而臥,隻是她對他帶著一股抗拒,哪怕一句重話都沒說,他也能感覺到她設在兩人之間的隔閡。
不管他如何努力,哪怕是將她變成自己的,也不見得她有半點鬆動的跡象。
現在她溫軟的如初生嬰兒,毫無半點防備。
齊霽靠坐在那裡,想了想,將被子拉開自己也躺了進去。頓時屬於她的清甜香味,頓時就彌漫了上來。
齊霽在這馨香裡獲得了滿足。可這滿足隻是暫時的,很快心下生出了另外一股空虛。
他不滿足於此了。
齊霽有備而來,伸出掌心,掌心的夢貘骨頓時化作一股異香被明苑吸入鼻中。
緊接著她就陷入了荒謬又滾熱的夢境裡。
齊霽抱住她,和她一塊沉浸在這美夢中。
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她原本就是他的。她毀了他,成就了他。後麵是他救了她的性命,讓她活了下來。
他們原本就是完完全全屬於對方的。
齊霽覺得自己抱著一團火,火越燒越旺。夢貘可入人心地,撩動人心中最真實的渴求為夢。
即使是夢境,可是在夢中一切,卻和真實的沒有什麼區彆。
她沒有和上回那樣安靜了,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她冒出幾聲嚶叮,很不耐煩的哼了哼。
手抓住他的衣襟,揪得緊緊的,過了好會又慢慢放開,如此幾次。
過了許久,她身上一抖,長吐出一口氣,又睡去了。
齊霽睜開眼睛,眼眸發光。
屋子裡頭沒有點燈,隻有窗外照入的月光。
他眼睛裡在被月光照的半亮的屋子裡,亮亮的。和餓鬼終於尋到了自己千方百計尋求的供奉一般。
齊霽不滿足了。
他持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她因為剛剛的夢境,身上汗水未消,就連掌心也帶著一股潮意。
夢中的浪潮還未完全褪去,少女的肌膚滾燙。不惜餘力的向外散發著生命的熱量。
也蠱惑著他一步步往更深不見底的深淵步去。
他臉頰蹭著她的掌心,而後把手緩緩挪了下,一點點安撫他。
夢裡她也是這麼做的。醉酒的她,比醒著的她要更對他不設防,夢裡的她,比醉著的她要更叫他欣喜萬分。
他眉頭蹙起,過了好會,齊霽垂首下來抵著她的額頭。渾身微微顫抖。
過了好會他睜開眼,汗珠掛在睫毛上,被月光一照,晶瑩像是晶瑩剔透的琉璃珠子。
他在她的耳邊高高低低的發聲,引起夢裡的少女焦躁的動了動。
到了後半夜,齊霽一直躺在她身邊。哪怕這樣根本就是他卑鄙至極,從她那兒給偷來的,他也甘之如飴,像是擁有了一分他原本不敢奢望的快樂。哪怕隻有一分,也要變成了兩分。
他一夜沒睡,精神奕奕。原本他修為深厚,夜裡休息不休息,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見到外麵開始泛起魚肚白,齊霽才起來,臨走的時候又給她好好整理了一番衣服頭發,見著她身上的一切都按著他的心意來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明苑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她掙開眼,慌忙伸手摸摸身上,然後就臉黑了。她衣著整整齊齊,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
她又不是那些無知的小姑娘,經過那種事身上會有什麼反應,再清楚不過。
她夾了夾腿,潮濕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
混賬!
這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明苑如同一條鹹魚躺在床上,現在天色亮了,按道理她應該起來,去見齊霽。
齊霽這趟除了她之外,就沒有帶其他弟子出來。
而齊霽教導她修行,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這年月師徒如同父子,她應該早早的起來,然後去見他。
但她不想動。
她應該是真的到了年紀了,可也奇怪了,她兩輩子加在一塊,在這個年紀也沒有這麼春情湧動啊。
尤其她是妖女的時候,可沒有夢見過什麼狗男人,就算做夢也是打打殺殺,血流成河。
怎麼再活一次,倒是對齊霽充滿了覬覦。
昨夜齊霽的喘息還特彆真實,好像就真的和在她耳朵邊一樣。
真是夠誘人夠魅惑。
合歡宗的那些妖女加在一塊,都沒有齊霽一個男人勾人心魄。
明苑躺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裡夢裡浪的很了,反正她現在還覺得身上有點軟綿綿的。
齊霽她不是沒碰過,以往隻是覺得不錯,可夢裡她竟然還發現了他彆的過人之處。
明苑問了問係統,“把他掰回來的時候,我把他給睡了,應該沒事吧?”
係統:……
明苑等了好半會,都沒等著係統回複。乾脆就當係統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