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為了好事,一陣風從他背後他吹來,衣物貼緊,露出一段弧度來。
明苑心裡哦豁了兩聲。
欲蓋彌彰,最是風情。
女人如此,男人也不例外。
齊霽笑問,“你覺得呢,我覺得你一向聰明。”
“難不成是和當初容家請閣主去加固封印的那個秘境一樣,是有殘魂跑出來了?”
這些上古的東西邪門的很,強悍而又詭異。哪怕主體被封印,隻要有一縷元神在外,也照樣能攪風攪雨。
“或許吧。”齊霽言語冷淡,似乎對這些沒有了興趣。
到了外麵,平元和平鶴都在,叫了一聲師尊,倒是況樂顯得有些失魂落魄,連齊霽來了都未曾發覺,還是平鶴提醒了幾下,她這才起來。
齊霽的視線落到況樂的臉上,微微注視了她一會,回頭過去。
那些正道集聚在齊霽身邊,把這個鎮子弄得熱鬨了好久。每日裡都能見著不少的正道弟子進進出出。
齊霽喜好清淨,該說的說了,該做了的做了之後,也不管其他,直接閉門謝客。
他作風向來如此,從來不懼外人。
哪怕那些正道中人不滿他的做派,也拿他可奈何。漸漸的,那些正道眾人自己商量對策,去對付已經逃竄了的怪物。
齊霽說不是記載中的旱魃本身,那麼其他人也應下了。可齊霽也沒說,這東西實力不強。更何況這怪物的威力有目共睹。
齊霽不想出麵,隻道自己已經儘力,其餘的全都推給彆人。
他這麼說,外人也沒有辦法。任憑外麵如何,他都八麵不動。
齊霽今日似乎比前幾日好了些,明苑瞧著齊霽靈力走過幾個小周天,再轉大周天。靈力沒有任何滯停,一切順利。
齊霽從入定出來,汗水濕透了內衫。
明苑早就準備好衣服在外麵等著,聽到齊霽起身的聲音,她捧著衣物進去,“閣主。”
齊霽受了重傷,還未痊愈,靈力在體內巡回幾次,汗透衣裳。
齊霽不喜歡用淨身咒,所以勞煩明苑。
明苑把衣服送進去,等到他換好出聲了再進去。齊霽洗漱從來不用人,自己親力親為。
“閣主?”明苑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放到簍子裡,打算交給平元平鶴,卻見著他做了個手勢,讓她留下來。
運轉過靈力之後,齊霽的臉色略有些血色。可疲態也很明顯。
明苑伸手對著簍子一記靈力泄出,簍子自己飛出去了。她坐到齊霽床前,扶他躺下。
“真疼啊。”齊霽躺在床上輕聲道,話語裡是毫不掩飾的虛弱。
有幾分孩撒嬌的味道。
隻是他眉頭皺著,沒有多少撒嬌模樣。
他這樣的時候不多,明苑守在他身邊,聽到他道。頗為新鮮。她遲疑了下,小心的坐在那裡,“閣主?”
“不要叫我閣主。”
明苑咦了聲,她倒是以前對他連名帶姓,可如今她要是和以前那樣,恐怕是嫌棄自己還不夠艱難。
“好,不叫。”明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她老老實實坐在那裡,不敢隨意動。齊霽看不到的地方,她可以縱情肆意,可齊霽盯著她看的時候,除非齊霽自己主動,不然她就安安分分的。
齊霽看了她一眼,見著明苑隻是坐在那裡,略有些失望。
那失望的神色,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都叫明苑看了去。
明苑試探的伸手拿了一塊帕子,給他把頭上的汗珠給擦拭乾淨。她照顧他這麼一段日子,多少學會了點照顧人技巧。
齊霽躺在那裡,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輕柔擦拭的力度,閉上了眼。
過了小會,明苑聽到他呼吸綿長,像是睡著之後。頓時她就膽子肥起來了。
齊霽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入睡之後,就像是普通人真的完全睡著了。也沒有延展出神識來探測四周。
她伸手出來,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頰。
越是在眼跟前吃不著,心頭就越是火燒火燎。
越是火燒火燎,哪怕一丁點的觸碰,都夠讓她想象很久。
齊霽眉眼長得很好,劍眉星目卻又不失溫和,醒著的時候,拒人千裡之外,可睡著了,那股冰冷隨之消散不見。變得有些想叫人欺負。
明苑是見識過他情到濃時的模樣的,真是萬般誘人。
如今要一步步的把他給引誘到自己的陷阱裡,還真讓她彆有一番興趣。
得到的太容易就不珍惜了,明苑自己也是。越是難到手的,就想要。等到手了,跐溜一下吃掉,更覺得滿足。
她伸手在他英挺的鼻子上戳了下,此刻他的淩厲已經完全消散了。毫無防備的將一切袒露在她的跟前。
手指在他的薄唇上戳了下。
偷吃的,才是最好的。
她把觸碰過齊霽嘴唇的手指,在自己唇上點了下。
明苑偷偷笑了,起身就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不忘記給他設了個結界,免得齊霽睡的不安穩被吵醒。
過了小會,床上躺著的人睜開眼,眼睛望著門口,無聲的笑了。
明苑到外麵,正巧遇到平元平鶴,明苑不知道齊霽當初是怎麼選徒弟的,三個徒弟,平元平鶴性格幾乎是同出一轍的溫和,況樂倒是有些脾氣。
“師妹辛苦了。”平元過來溫和道。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明苑說完正要離開,卻被平元攔住,他看了一眼平鶴,平鶴滿臉不好意思,“況樂年少無知,得罪了師妹,還請師妹不要放在心上。”
況樂最近這段日子,常常在附近出現,不過也僅僅是出現,沒有齊霽放話,她靠近不了。
“我沒有放在心上啊,況樂師姐人挺好的。”明苑笑的燦爛。
的確是挺好,要是況樂下次再敢這麼對她蠻橫無理,她就把況樂那雙漂亮的小手用線切下來,割了她的舌頭,挖了她的眼睛。
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況樂還怎麼和她橫。
一切暴虐狠毒的心思,卻都被她極好的藏在那張麵皮下。
明苑到了外麵,見著幾個彆派弟子,行走匆匆徑直往這裡走來。到了門口就被玄午山弟子給攔住。
那幾個弟子神情焦急,“我們有要事稟告閣主,出人命了!”
“現在閣主正在運功,不能有人打擾。”明苑過去,“出什麼人命了?”
這段時間這裡集聚了不少正道弟子,人多難免會有事,偶爾出手切磋不小心打死打傷,也是常見的。不過這種事,齊霽不屑去過問,左右叫他們師門自己處置了就是。
明苑以為又是哪幾個不懂事的,拿這些旁支末梢來煩齊霽。乾脆過去問。
“昨日有幾名弟子奉命出去巡夜,結果到了第二日天亮也沒有見著人。”弟子認得明苑,知道她是齊霽身邊的,頓時眼前一亮。
“剛才有人來說,那幾名弟子已經找到了。他們已經被人所害,而且……死狀奇怪。”
明苑聽後揚了揚眉毛,“道友帶我去看看?”
到的時候,容玉已經在那裡,見著明苑微微吃了一驚,“阿苑姑娘?”
明苑對容玉笑了笑,蹲身下來,見著地上的屍體。
屍首隻剩下一層皮,緊緊的貼在骨頭上。
“這倒是有些像當初被那怪物所害的弟子。”容玉道。
明苑伸手直接在屍首上按了按,“不是。”
在場的人都看向她。
“當初我也見過仙遊鎮的不幸喪生的道友,道友已經是乾屍。可是這幾位道友……”明苑說著,伸手下去在屍首外麵裹著的那層皮摁了摁,“血肉都沒了。”
幾個弟子沒有見過之前那些遇難弟子的屍首,聽明苑這麼說,伸手過來探,果然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貼在骨頭上。中間空檔,像是一副骷髏上直接披著一層皮。
幾個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是和麟台閣閣主交手的那個怪物嗎?”
“不是。”明苑捏了下屍首上的皮,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了。
“是魔門乾的。”
這種手法她都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這幾個被人當做補品,給吸取了所有的精元血肉。
也就是這幾個弟子太年輕,還沒有來得及開眼界長見識。
“去告訴你們的長老或者掌門,讓他們在這一帶找找看。精血都一起吸走了,這魔頭應該受了重傷。”
明苑說完,拍拍手,見著容玉還呆在那兒,“容道友要不幫著他們一塊處置此事?”
容玉抬頭,無害的眼睛裡浮上淡淡的疑惑,“這些阿苑姑娘怎麼知道的?”
明苑臉不紅心不跳,“我跟著閣主,自然是見過。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閣主呀。”
容玉自然是不會真的去和齊霽求證,他隻是好奇而已。
容玉叫來了其他幾個容家弟子,幫著那幾個,收斂屍骨。
“阿苑姑娘,這幾日恐怕要小心。”容玉還沒見過魔門,六十年前魔尊重傷,連帶著魔門也如同一旁散沙,甚少出現在眾人眼前。可容玉看到那幾具屍首,知道魔門的殘忍。
“我會的。”明苑笑眯眯答道。
容玉親自送明苑回去,明苑走了幾步。猛地回頭,見著幾隻烏鴉站在枝椏上,靜靜的望著她。
烏鴉站在那裡,倏然烏鴉們化作一團霧氣,徑直衝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