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總是嫌棄控製係簡單粗暴,如今卻被這手壓得毫無翻身之力。
“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姚瑤對在她學習路程上有幫助的人有天然的好感,路維的強勢與熟稔令人心生敬意,但也僅僅是如此,更彆談其他人了。
她和賽因特沒仇沒恨,她和路維說過的事跡,卻是原身切切實實受過的苦——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西門寧可是姚瑤親自經曆且麵對過的,現在西門宸在她麵前擺出這樣一幅被辜負了的架勢……
可笑。
給誰看呢?
“惺惺作態。”
姚瑤笑了聲,讓被壓製住的西門宸感覺到了無比的屈辱。
但他使不出第二次瞬間移動了。
被姚瑤聚攏在手心的鐵砂彙聚成了一把有些粗糲的鐵匕,她生澀地抬起手,而後狠狠地刺了下去。
刺穿的鈍聲沒有響起。
姚瑤揮了個空。
她渾身一滯,臉上微妙的笑容緩緩消失,原本還帶著譏諷與玩味的眼神變得冰冷,站直身看到自己的壓製力被改變的磁場所消除。
原著中西門宸的助紂為虐,現實裡西門家的恃強淩弱,一筆一筆都在姚瑤的心裡記著。
她揮下劍刃的手不會有半分遲疑,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西門少爺,你沒事——”那男生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在尖銳的金屬碰撞聲中消弭。
他驚駭地看著從腳底開始如颶風般暴起的精神力流,站在風暴中心的姚瑤,手中對準她的離子炮都險些一鬆掉在地上。
姚瑤白皙的臉此刻看著印堂發黑般無比陰沉,眼神空洞,目光像是在看兩個死人。
“礙事。”她攢起了手。
話音剛落,地上原本沉寂的鐵砂驟然被抽起,化作猙獰的數條牢固又恐怖的鎖鏈,纏繞在姚瑤的身邊,如同數條搖曳的細蛇。
相比起之前結合得很是隨意、滿是孔洞的鐵匕,這一次像是跨越了等級,壓得緊密結識,棱角分明的鎖鏈滿是尖口,以詭譎的速度衝向兩人。
西門宸一把推開旁邊西門家附庸的其他家子弟,任憑腿上的傷口鮮血橫流,迎上了氣勢如虹撞向自己的鐵鏈。
“喀嚓。”
手中的激光劍柄出現了一道狹長的裂縫,而後在眨眼間蔓延
開來,“滋啦”一聲裂成了無數碎片,光芒隨之消失。
姚瑤沒有轉身,卻像是背後有眼,指尖迸射出無數絲線,將那個像極了準備通風報信的男生捆得死死的,和扯傀儡一樣硬生生拖到了旁邊。
“說起來,我還沒有用過這玩意兒呢。”
她歪著頭,表情不變,語氣卻帶了些興致勃勃,抬腳一踹,腳尖一顛,那小口徑的離子炮穩穩落在了她手裡,圓而黑的炮口抵在了西門宸的腦門。
西門宸呼吸急促,心臟跳動得異常,汗水不斷滑過額側,餘光看到其他戰鬥著的同學像是完全看不到他們這一隅的畫麵。
又是幻境!
明明剛被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受傷虛弱了,但此時此刻的表現——她的精神力是用不完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
同是A級,差距能離譜到這種程度嗎?!
西門宸此時的重點已然完全從對於姚瑤的厭惡與質問,轉換成了對她實力的惶惑。
她一個在西門寧口中未經過資源堆砌,未受過係統訓練的平民新生,憑什麼能如此淩駕於他?
學習天賦?但怎樣的天賦才能用用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彌補十幾年、他們日積月累的差距呢?
何等不公平!
西門宸剛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額頭馬上被炮口“哐”地砸了一下,痛得他頭昏眼花,額頭迅速起了紅腫。
“你們西門家的瞧不起人真的是一個架勢啊?”
姚瑤饒有興趣地說道,對上西門宸滿是血絲的眼睛。
她手腕因為之前被西門宸用力的斬劈此刻痛得幾近痙攣,被袖口遮住的骨節旁青紫一片,猶如滲血,戰鬥服裡襯緊貼後背浸得透濕。
但倒在她腳邊的無論是誰,都沒能察覺到她有分毫的不適與逞強。
姚瑤的背後仍有其他的同學混戰之中衝擊激起的轟響,飛沙走石間,劇烈的風吹亂她的頭發,淩亂中顯得她有種獨樹一幟的傲慢。
“你不是我的對手,西門寧亦然——甚至是西門家,也不過如此。”
過去淩駕於原身,使儘權貴能儘,極儘身心的折磨與打壓,在通過來到北溟查閱、谘詢過後,姚瑤早知道西門家是個什麼德行。
恃強淩弱,對上諂媚,對下傲物輕慢,毫不掩飾那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小人嘴臉。
“你是為你親愛的姐姐憤懣?真是個好弟弟啊。”
姚瑤彎起了眉眼,精神力儘數注入到手中的離子炮內,炮口閃爍起晶藍色的光輝。
眼見著西門宸臉上的叛與忤逆迅速消失,在她燦爛的笑顏之下,再抑製不住生理的恐懼本能,下意識想向後躲閃,卻沒有半點逃脫的力氣。
“你儘管回去告訴她,隻會在背後做小手段、自恃清高,躲在彆人身後的弱者。”
“——沒有資格站到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