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準備好了!”
清早起來,路維打了個哈欠,卻還是沒有甩脫被強製安排給親戚家小孩補課的疲憊。
他打開光腦就看到了這麼一句話。
準備什麼?
路維拿了一杯冰水灌下去,才遲半拍地看著聯絡人。
姚瑤發來的不光有她從聯賽上贏來的豪華星艦內部的照片,還有一長串星艦內部工作人員的名單,後麵還有專門聯係的有拓荒經驗的隊伍。
路維猛地清醒了過來,差點被嗆到,他想起她剛和自己說起航行這件事,也不過才是一周前左右。
他“啪啪啪”迅速回了信息。
[你這個效率也太恐怖了吧?!你是聞人青附體嗎?]
[姚瑤:他確實提供了人脈幫助,不然以我的能力很難聯係到相關部門。]
拓荒這個詞光是看到就能感受到其下的凶險,在部分民眾眼裡約等於送死,早些年甚至有長輩哄騙幼童“如果你不乖就會被拓荒隊抓走”的傳言。
[路維:上次你和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你至少要搞個一年半載……]
[姚瑤:?]
[你怎麼會這麼想?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不,是你太恐怖了啊!
路維沒有多說,和她回了消息,說他不久後就去和她彙合,而後麵色沉重地準備將自己即將遠航的信息廣而告之。
他本來準備過幾個月再說的。
誰能想到姚瑤不按常理出牌,搞得這麼快啊!
但作為敢不去北溟上學轉頭衝去賽因特,家長眼中的叛逆兒,路維非常不客氣地的房間裡留下了出走通知書,而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跑路了。
任由背後洪水滔天的架勢,像極了他畢業後將誌願改成賽因特的樣子。
因此當路家人拿著那張字跡飛舞的潦草字跡,顫抖著手怒斥不孝子的時候,路維的小姨媽拿過了那張紙,仔細瞅了兩眼。
“你們不要生氣嘛,他這不是如你們所願嗎?”
“你說什麼?!他這一天兩天就沒聽過我們的話!”
“他當初沒上北溟,可他現在跟著北溟的驕傲出去遠航了啊,這不也說明了他雖然人在賽因特,但心還是向著北溟,向著你們的嗎?”
路依完全是閉著眼睛說瞎話,強行安慰著氣紅了臉捂著心口的姐姐和姐夫。
“好像也有點道理……算,算了,隨他去吧,反正我們是管不了他了。”路維的父親顫顫巍巍地坐下,長歎一聲,不掩疲倦。
路依:“放寬心,我雖然不了解姚瑤,但也聽說過,是個了不得的,聞人青都對她稱讚有加。”
“真的?”路維媽狐疑地看過來。
路依:“這能有假?我騙你乾什麼?”
“既然是那孩子都認可的人,那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路依連連點頭,將兩位緩和下來彆被氣得要躺修複艙,而後轉身打開光腦,戳開了路維的聯絡框。
[乾什麼呢!?跑路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搞得一滴爛攤子,好歹串好供啊!]
過了幾秒鐘,那邊才發來消息,連帶著來的還有一張宏偉的星艦照片,看地點就在驚蟄星係的A號航空點。
A號航空點比較特殊,一般都是特殊、重大人員才會使用的點位,從不開放。
路依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路維:再見了小姨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路依:……]
[滾!]
路維正坐在A號航空點裡,喝著營養飲料,不遠處的姚瑤正在與有豐富遠航經驗的船長交流。
他目光掠過旁邊形形色|色的人,最後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麵的“昔日”同學。
“你怎麼在這?你不上學嗎?”
墨笛本來安安靜靜地吃著小蛋糕,聽到他一開口,眼神就幽怨了起來。
“她本來都沒把這件事告訴我,還是我去逼問她的導師,問出來的。”
路維突然咬住腮幫子,試圖卡住自己快要衝破喉嚨的大笑。
光是想到那個畫麵就要忍不住了!
墨笛:“不許笑!”
路維:“我在努力了,你彆逗我了!噗,咳咳……我一般不會這麼笑的。”
墨笛悲憤地用叉子切斷麵前小蛋糕的一截,裡麵濃鬱的芝士流心緩緩湧出,帶著惑人的馨香。
“瑤瑤也覺得我要上學所以都沒和我說,還是我抱著她,非要上船,和她保證了我上網課,實踐課和她出來,我家人還願意提供資金支持,她才酌情同意的。”
路維:“真嚴格呢。”
墨笛:“不要用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和我說話!賽因特的家夥!”
“你以前也是賽因特的!”
“我回頭是岸了啊!”
“……”你行。
墨笛時不時看向不遠處和其他的眾人談著事情的姚瑤,有些出神。
“總感覺她突破了S級之後變化好大。”
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許多,還變得沉穩了起來,但她又說不清具體差距在哪裡。
如果聞人青在的話,他可能會認為那變化來源於姚瑤開始試圖接納這個世界,但此時還尚且在徘徊之中,畢竟即便她不說,也依然在下意識排斥著這個唯資本論的世界。
不然她也不會選擇遠航,遠離紛爭,利用這個理由來給自己提供一個思考的時間和空間。
“好了,上船吧。”
老船長埃德爽朗地笑了兩聲,手毫無芥蒂地拍在姚瑤的背後。
“我還是第一次帶著一個S級出航呢,讓我也感受感受有大佬罩著的感覺!”
“您過獎了。”
姚瑤被拍得險些向前一踉蹌,聽著這位六十來歲的老船長感慨起來。
“之前我隻覺得你是小孩子過家家——鬨著玩兒呢,沒想到你這麼認真,顯得我心胸狹隘了。難怪聞人先生向我力薦了你,現在看來,你或許天生就適合偉大的航行。”
姚瑤:“不至於不至於。”
“哎呀,小年輕彆推辭嘛!老客套!”
姚瑤正準備往前走,就聽到後方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
不少準備登艦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聲源處。
隻見張紅煬滿頭大汗,表情一言難儘,背後趴著一個八爪魚一樣抓在他鍋上的人。
姚瑤走上前:“怎麼了?”
張紅煬:“他是我在東廷塔的同學,植物學那邊不知道哪個分支的研究生,普利莫。”
姚瑤看向了張紅煬背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眼看著就要擦到張紅煬身上紮著小辮子的金發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