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李致遠抱了兩捆柴草進屋子裡,在外屋的一個角落,鋪上了稻草。他是要給打個地鋪。

“有舊的棉花胎嗎?”

“沒有新棉花胎,所有的棉花胎都板結得跟發僵了的麵一樣。”紀翎嗬嗬笑著說,去抱了一條棉花胎來。

李致遠一臉嫌棄地看著棉花胎。

紀翎內心也無奈,想她一個長在新時代的人,哪裡吃過這種苦?這些天為了活下來,不也適應了嗎?

李致遠攤著棉花胎,紀翎蹲在那裡,雖然吃了一個雞蛋糕可那種蓬鬆的東西,對她這個空空的胃不頂用。肚子咕嚕咕嚕叫,餓得她心頭發慌。她穿過來缸早就沒米了,油鹽也見底了,就是牆角跟還有幾個南瓜,她靠著每天煮半個南瓜,熬了這些天。

李致遠想起那晚她伸在自己身上那皮包骨的胳膊,歎息了一聲,把剛才她塞給他的雞蛋糕重新拿了出來:“吃了吧?”

她吃獨食好嗎?李致遠伸著手,紀翎是被肚子裡的饑餓給搞地不要了原則,伸手接過雞蛋糕:“謝謝!”

李致遠把他行李中的一條床單給拿了出來,想要鋪在地上,轉頭一看,這個瘦弱的孩子,床上都是些什麼東西?

遞給她說:“這條床單,你鋪吧!把你床上的那條換給我!”

紀翎撓著頭連連說:“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叫你換就換,彆多廢話!”

好吧!人家太強勢,紀翎不敢反抗。把雞蛋糕放在碗裡,到床上把自己的床單揭下來,她那個力氣不過輕輕一扯,撕拉一聲,原本不完整的床單,成了兩片布片兒,還是透著光的那種,實在年代太久遠了。

紀翎不好意思再拿彆人的床單,伸手說:“還你!我睡慣了!”她撒謊了,睡慣個屁,上輩子,她也是睡鵝絨被的女人。

李致遠搖了搖頭,過來把舊床單給扯了下來,一看下麵的一條棉花胎,跟他鋪在地上的是同款。把自己的棉花胎給拿了出來,他原本還想著這個天氣,就不用好的棉花胎了,沒想到還是得用,她過來給她鋪上,再鋪了床單。

“那你怎麼辦?”紀翎問他。

李致遠從行李裡抽出一條草席

,鋪在上麵:“我睡這個!”雖然現在已經進了六月份,可現在雨水多,晚上溫度還挺低的,他睡地上容易受潮。紀翎不好意思把人家的好東西全占了:“這些都是你的,還是你用吧?”

“不用!快去吃東西吧!”

紀翎默默地拿起雞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心頭感慨萬千,誰告訴她,大BOSS長這樣,大BOSS心這麼好?這不是開玩笑嗎?

“家裡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還有四個南瓜。”紀翎回答。

李致遠看著牆角的南瓜,紀翎在那裡說:“我乾不動活,我奶奶去年也病了。雖然隊裡會分口糧,可我們這種成分,常常被克扣。這幾個南瓜還是老隊長看著我們祖孫可憐給的。”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原主一看奶奶走了,她自己也跟著去了吧?實在是沒法子活下去啊!

李致遠出去挑了兩桶水,進來洗了一個南瓜,切了半個,去了瓤和籽,切成了塊,拿出小半碗富強粉,他說:“要是身體吃不消,去床上躺一會兒,等下好了我叫你!”

紀翎也實在撐不住了,她就這麼去躺在了她穿過來之後,頭一回感到軟和的床上。一天下來,沾了床疲累襲來,閉上了眼睛。等她睜開眼,屋子裡已經點上了煤油燈。

她走出去,見李致遠躺在地上,見她出來,指了指灶台。紀翎過去解開鍋子,鍋裡燉著一碗南瓜疙瘩湯,因為下麵留了熱水,南瓜疙瘩湯還有點溫熱。她捧起碗,這個時候的南瓜可沒三四十年之後的什麼板栗南瓜的香甜粉糯,完全就是一股南瓜味,還沒甜味兒,不過她要求不高,現在能填肚子就好,尤其是裡麵還加了麵粉,能填一下肚子。

李致遠發現腦子裡的小人雖然還是躺著,可生命值和體力值各多了一個點,饑餓已經到了60%,顯示是綠色。心情到了55%。看起來這個少年還挺好養的。

第二天一大早,紀翎從睡夢裡起來,聽見外頭有聲音。揉著眼睛看見李致遠挑了一對水桶正從外麵進來,把水倒入水缸裡。

李致遠指了指灶台上的秈米粥說:“這是你的早飯,我出工去了!”

紀翎立刻笑得跟花兒一樣:“謝謝……媳婦兒!”

李致遠臉一寒往外走去,紀翎站在門

口看他皮膚瓷白,有光澤。看看天上的太陽,這麼好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曬黑了可不好。

他越是不讓自己叫“媳婦兒”自己偏要叫,紀翎拿著草帽追出去:“媳婦兒!你戴個草帽,當心曬黑了!”

路上出工的人三三兩兩扛著鋤頭往外走,看見紀翎拿著一個破邊的草帽塞給的李致遠,李致遠麵無表情地接過草帽,戴在了頭上。

有人就說了:“這個小狗崽子倒是知道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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