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翎回過頭來就叫:“彆瞎說,我讓他一大早不要喝冷茶他偏不聽,這下胃病犯了吧?”
“傻小子,結了婚的女人,吃早飯嘔吐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有孩子。”
紀翎扶著李致遠上去休息,她再下樓來繼續吃早飯,昨晚聽他們牆角的那位說:“剛剛懷上,你要小心點了,不能跟昨晚似的。”
紀翎看向那人:“大哥,你彆瞎說好不好?昨晚我在幫婷婷刮痧,你不要瞎想好不好?他最近胃口不好。”
“怎麼就成了我瞎想了,你昨晚說什麼?彆不好意思,這裡都是結了婚的,有媳婦兒的人,都是在告訴你過來人的經驗。”
紀翎撓頭之後說:“那我過兩天帶他去人民醫院看看。”
果然老蘇說了:“既然你愛人有了孩子,還是不要去參軍了,在家裡好好陪陪她。”
“大伯,我謝謝你的看重。我還是那句話,有一顆紅心,哪裡都能發光發熱。”紀翎笑著說,“我的出身,我當成一種考驗。隻要心在,就算低到塵埃裡,我也會爬起來。”
聽見這話蘇康達一下子感慨,自己為什麼沒有生出這樣的孩子呢?他拍了拍紀翎的肩膀:“小家夥,有誌氣!”
哪怕老蘇人不錯,哪怕他是不知情的那個人,她不想他為她忙什麼,她的路和蘇家沒有關係,她不是原主,不需要所謂的補償,沒有人能補償原主這些年的苦。
自己上輩子被重男輕女的親生父母放在老家,哪怕是爺爺奶奶疼她,可父母的漠視,和後來用生恩按著她的頭回報,讓她厭惡,厭倦。這輩子她更不願意被人說一句,不管怎麼樣,她到底生了你,這會讓自己惡心。
蘇弘偉的皮她一定會剝掉,主要是蘇弘偉心術不正,跌倒塵埃裡的感覺,她一定要讓他嘗嘗那種感覺。
老宋派了工地上的卡車送老蘇去圍嶴村,在三個多小時的山路顛簸之後,老蘇了問了好幾個人,在海邊看到了正在一起拉網的蘇弘偉。
蘇弘偉見蘇康達過來,放下了手裡的活計,走過來叫:“爸爸!”
蘇康達見兒子比起下鄉之前瘦了,黑了,也高了。這個樣子要是被自家媽見到估計又要心疼地不行,
“爸爸,你怎麼來了?”
蘇康達笑著攬著蘇弘偉的肩:“我調往這裡的軍區,你奶奶和媽媽都很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現在看來適應還算良好,長高了!”
蘇康達雖然來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些蘇弘偉做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打算去為了這些去罵他,最好的鍛煉還是在社會中,越是艱難的地方越是能磨練一個人的意誌。
“叔叔,這裡也太苦了!弘偉的手皮都磨破了好幾次。”鄭茜給蘇康達端來了熱水。
蘇康達捧著熱水看著蘇弘偉:“當年我抗美援朝的時候,跟你們一般大,為了能夠占領高地,我們……”
蘇康達細數著自己過往的歲月,希望兒子能懂他的一片苦心,聽進蘇弘偉的耳朵裡,卻是這個爸爸除了叫他要吃苦耐勞,屁都不願意幫他。
兩個人的想法是南轅北轍,蘇康達以為自己苦口婆心,蘇弘偉是希望他早點離開。就這樣蘇弘偉把蘇康達送離了村子。他去大隊裡給自家媽掛了一個電話,說了一句:“媽,爸爸壓根沒打算要把我調回離城很近的點,讓我做好思想準備,要多吃苦,您彆去求他了!”
老蘇從圍嶴去了縣城,去了縣裡的武裝部,又去了縣政府,確實沒想起來要給自己兒子開什麼後門,在他眼裡自己的兒子一直在家好日子過慣了,來這裡過幾天苦日子,對一個男孩子來說,算個屁事兒?他倒是想起了紀翎這個小家夥,又活潑,又心善,就多說了一句,沒想到縣裡的領導還知道這個紀翎說:“蘇師長,這個孩子咱們莫縣長也喜歡……”
一聽這個孩子靠著自己的努力,已經為自己艱難的人生路,點亮了一絲曙光,他真心為這個孩子高興。聊了兩句:“我個人看法,還是要把上一代和下一代分開,尤其是長在紅旗下的這一代,沒有思想上的問題,就不能歧視。”
聽他這麼說,又有莫縣長對紀翎的背書,縣裡的領導們,也紛紛附和:“是啊!”
“看中央接下去出什麼政策吧!”
老蘇去了縣招待所,給自家媳婦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是自家老娘接的,劈頭蓋臉就是罵了他一通:“孩子從出生到長大,你管過幾天?一年能有一個月在家嗎?這個
時候知道擺爸爸的譜兒了,平時哪裡去了?孩子在外受苦,你去看了居然無動於衷。是不是跟你一樣要凍壞一個腳指頭,切掉一個腳指頭,你才覺得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