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茜去年匆匆返城,沒有辦妥手續,這次回龍建把手續辦理乾淨。雖然回到了江城,可江城房子狹窄,哥哥已經結婚,家裡還有了孩子。一時間也轉不開身。分配進一家工廠,裡麵混亂不堪。
相親的對象一個個歪瓜裂棗,隻覺得自己長得這般貌美,最後卻落得這般下場,她心裡很是不甘這麼一輩子就廢了,卻也無可奈何。
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速度很慢,長途漫漫。紀冠宇看見邊上的女人長得貌美,起了搭訕之心,兩人開始聊了起來,若非上山下鄉,鄭茜也不會遇見紀弘偉,也不會被他這個冒牌貨給騙了。所以她對上山下鄉比一般人更深恨。聽聞邊上的男士抨擊上山下鄉兩人當真是他鄉遇故知,聊到了一塊兒。
聽聞這位先生是從港城來的,要為父母辦理脫帽手續,她毛遂自薦,帶著紀冠宇奔走各個單位,從紀老原來任教的大學到公安局,民政部門,一個個跑過來。
其實她拿到紀冠宇的基本資料之後,她就知道這個人可能是紀弘偉的爸爸。但是她更知道能幫助自己擺脫目前境況的,也就是這個人了。如果自己不能抓住機會,以後機會渺茫。如此一來紀冠宇看到了一個能乾的年輕女性。
他去公安局問了自己兒子的問題。那個年代的判決帶著點年代特色和政治特色,到了這個時代,都需要重新審視。如果紀冠宇努力一下,紀弘偉很快就能脫離勞改生涯。
鄭茜不希望紀弘偉出來,如果這位紀冠宇去把紀弘偉弄出來該怎麼辦?她很擔心。
幸虧紀冠宇思量再三,決定先不把兒子弄出來。畢竟他現在手裡什麼牌都沒有。在江城調研一番之後,決定去珠城特區開一家飲料廠。去珠城主要是為了避開傅啟仁和相熟的一些港城名流。到時候撞在一起,要是自己發達了也就好了,要是自己還是時運不濟,豈不是惹人笑話。如此一來兩人的想法趨於一致。
“鄭小姐做事非常出色,我知道讓你背井離鄉很不好,不過希望能有個助手在身邊。熟悉內地的人情關係,能夠替我管理工廠。畢竟我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珠城。”
“我?
”鄭茜發現幸福來得太突然。幾十萬投資開的工廠,她成為二把手嗎?
“是,鄭小姐願意為紀某這樣素昧平生之人出心出力,是值得信賴的人。不知道願不願意幫我一把?”
這話說得是多麼客氣?鄭茜自然而然地答應了下來。收拾行裝跟著紀冠宇南下。
*
李致遠從美國來港城度假,英資經紀行的執行主席,帶著李致遠夫婦參加英資銀行的一個酒會。
出席的酒會的少有的幾個華商之外,基本都是英資的洋行。H銀行的執行主席,馬肅是個英國人,來港城三十年,再過兩年就要退休回英國養老了。
本地華商不太稱呼他的英文名,大多叫他馬大班。大班是以前洋行老板的稱呼,這些年都不太流行了,不過馬肅很喜歡這個帶有曆史意味的稱呼。
一起吃飯聊天之際,說到一家英資洋行打算收縮在港城的業務,出售持有22%的航運碼頭的股票。之前已經有洋行把港口股份賣給本地華商,蘇翎暗自沉思,最近英資洋行頻頻撤離,而本地公司一直在接盤。等到這些重要設施,全部被私人壟斷,港城的未來?不確定因素增加。
蘇翎開車帶著李致遠回到家裡,按照平時,自家老婆這個猴急的性格,早就和他吻在一起,今天卻好似滿腹心事,悶悶不樂。李致遠過去將她抱在身上,貼在她的耳邊,手從她的衣擺下伸進去說:“媳婦兒,親一口?”
蘇翎伸手拉開李致遠的皮帶,思考需要帶點激情:“老公,我問你一個概念。”
這才是自己的老婆嗎!肯定是要問他什麼不入流的話:“你說?”
“凱恩斯主義和新自由主義的區彆,帶來的後果!”
李致遠低頭看著某人的手,認識她這麼多年,她怎麼能問出這麼分裂的問題?不是不知道這兩種概念的差彆,而是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索性回答:“不知道!”
“呸,還炒股的呢!”
李致遠低頭啃著她的脖子說:“我正經職業是物理課代表!”
好吧!人家現在物理研究也很能,炒股是順便的。
蘇翎手上是不可言說的動作,要是放在某些裡,恐怕什麼熱燙啊!堅硬啊!總之粗長直都出來了。嘴上說:“凱
恩斯主義就是,當某個地方動力不足的時候,控製者及時開幾顆萬艾可,哦也!又行了!新自由主義就是,你乾的動就乾,乾不動就歇菜,不需要外頭來乾預。優勝劣汰,自然法則。”
不是!李致遠憤恨,什麼叫動力不足,在這種時候,討論動力不足?他像是動力不足嗎?一把將她抱起,扔在床上,脫了身上一本三正經的西服:“現在咱們什麼都不要乾預!有十足的動力!”
蘇翎見識到了說男人動力不足的後果,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有必要這麼狠嗎?蘇翎咬著被角在那裡紅著眼,那個混蛋還在耳邊說:“阿翎,讓我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