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子潼的身價,那麼一點錢,可能他吃一頓飯都不夠。他隻是想做這麼一份工作而已,無關其他,隻是想做。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事業,能夠真的去實現,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好啊!”男人回過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回家後,我拉小提琴給你聽。”
青年跟著重重的點頭:“嗯。”
陸溪現在不比從前,也是個紅火的小鮮肉了,為了防止被認出,沈子潼乾脆給他也化了個妝,本來溫潤如玉的小哥哥,頓時變成了陰鬱邪惡的暗夜小王子。
沈子潼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很好,哪怕在酒吧裡有人懷疑,你隻需要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陸溪就行了。”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需要一個名字?”陸溪摸著下巴想了兩分鐘,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好奇的問道:“你在酒吧裡的名字叫什麼?咱們可不能露餡了。”
男人沉默半響:“我叫沈子潼。”
隻是沈子潼。
在白日無法言喻的身份,必須遮擋的影子;在黑夜中,露出他的本性,用著獨屬於自己的稱號,活在一個狹隘落魄的酒吧裡。隻有這裡,他才能是沈子潼,才能被人叫沈子潼。
陸溪隱隱約約懂得男人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緒,沈子潼和喬越,像一團線團,越是想解開,越是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他猶豫一下,白嫩的手指細細的按壓著男人的頭皮,迎接上對方詫異又欣喜的目光,心裡又軟又酸,像是不小心吃了青澀的棗子。手指下移,他小心的摟住男人,不知從何安慰,隻能乾巴巴道:“我之前都忘了說,沈子潼這個名字,很好聽。”
“那裡好聽了,也沒什麼含義。”男人低著頭,結結巴巴道,耳根子紅都紅了。
“潼和溪,都有代表水的意思。這樣看來,我們兩個人說不定很有緣分呢?”陸溪絞儘腦汁,才勉強想到了這個點來安慰男人。
他和陸溪……有緣分?
沈子潼頓時滿血複活,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你說的對,時間來不及了,我該去上班了。走,我們一起。”
喬越:{……嗬嗬!}
沈子潼坐上車:{我知道你羨慕。}
{羨慕你做事不過大腦,賣慘到是很厲害,不就是一點憐惜之情嗎?}喬越嘲諷道。
沈子潼:{有本事,你也去做啊!}
喬越:{行,你等著。}
沈子潼:{……}
沈子潼工作的酒吧隻有晚上才營業,他帶著陸溪到後台時,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親切的問他最近怎麼了?男人話很少,三言兩語就將最近的事改編了幾句說出來。
“那可真是倒黴,沒想到你這家夥竟然皮毛過敏。”一聲搖滾範的DJ小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晚上我請你吃飯,也當給你接個風,去去晦氣。”
“不需要。”沈子潼將陸溪扯過來,“我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不要太好了。”
DJ小哥懵逼:“……美人歸??”
沈子潼淡定的點點頭,一點也沒有關懷小哥脆弱的直男心:“這是我的戀人,阿水。至於這位……算了,你不用認識了,反正是個不靠譜的。”
“等等!你是個gay?”DJ小哥一邊說,一邊往後麵退了幾步,“咱們一起同事了這麼久,你不會對我……”
他欲言又止,沈子潼直接翻個白眼,毫不客氣的吐槽道:“我就算是gay也不是什麼人都吃的下的好嗎?身高外貌學識……你哪一樣比的上我的阿水。”
DJ小哥:“……”紮心了,老鐵。
“原來沈子潼你是個gay啊?怪不得我叫你去春宵一度你還不願意,現在總算是平衡了,性彆不對,不是我的魅力值不夠。”來人是一個胸大腰細腿長的火辣美女,五官雖然不是特彆好看,這是那身材著實加分。
DJ小哥嘿嘿一笑,伸出狼爪,垂涎道:“小玫兒,哥哥我有時間,咱們一起出去如何?”
“……不要,我隻喜歡長的帥的。”
小哥:“……”你們今天就是一起來打擊我的對吧!
他們相處的放鬆又愉悅,這一刻的沈子潼,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喬家掌權人,而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像世界上所有普通人一樣,和朋友聊天互懟,為了工作儘心儘力。
很快,十點就要到了,該沈子潼上台了。
他將陸溪帶到吧台旁邊,點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飲料,還和酒保打了一聲招呼,讓他們幫忙好好看著陸溪,這才開始去後台做準備。
沈子潼就像一個天然的發光體,當他登上舞台時,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過去,即使濃妝豔抹,也抵擋不住他俊美的五官,更何況他今晚的小情歌唱的動聽極了,聽的人心都醉了。
“潼哥唱過很多次情歌,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唱到人心坎裡去了,弄的我都想談一場戀愛了。”這會沒什麼客人,酒吧小哥站在裡麵,似笑非笑的盯著陸溪,“你是潼哥的愛人?”
愛人什麼的?他們明明是□□?
陸溪捂臉:“嗯。”
“怪不得呢,原來是談戀愛了。說好了一起做單身狗,你卻暗暗的脫了單。”小哥嘴裡吐槽著,眼裡卻帶著笑,顯然是在為沈子潼高興,“不行,必須得罰,今天必須讓他請我們吃飯,我要吃到他破產。”
陸溪想,要吃到沈子潼破產?這任務貌似有點艱難。
今天的沈子潼顯然很高興,唱的歌一直都是甜膩膩的,那股子恩愛的味道,簡直彌漫到了整個酒吧。
其中有不少人也算是常客了,不由的打趣著男人,說他彆再刺激他這條單身狗了,狗糧咱們不約。
沈子潼嘿嘿嘿的傻笑著,不管不顧的繼續唱他的歌,簡直是談戀愛就丟了智商的典型。正在調酒的酒吧也跟著傻笑了幾聲,他猶豫了一下,對陸溪道:“你彆看潼哥平時一副冷冰冰又酷帥的樣子,其實心裡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脆弱又敏感。”
陸溪抬頭,酒吧裡昏暗的燈光打在人的臉上,看不清彼此的麵容。
酒保絮絮叨叨道:“我還記得潼哥第一次來酒吧應聘時,身上全是土,手肘和腿上都是擦傷,聽說是飆車弄的。看起來就疼,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當著咱們老板的麵來了一發吹拉彈唱,一點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不會吧?”陸溪震驚道:“喬……哦不!沒什麼,你繼續說?”
身體受傷,喬越不會發飆嗎?
酒吧瞅了青年一眼,繼續道:“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我們都察覺到他很悲觀,就是那種……所有的一切都無所謂……瞎搞搞就行了,我們暗地裡都懷疑他有抑鬱症。”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沈子潼嗎?
“我看的出來,他很愛你。”酒保小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然這話輪不到我來說,但是我還是……想多嘴一句,潼哥就交給你了,我希望您能好好的對他,對待這份感情,祝你們白頭到老,恩愛如初。”
可是……我和他隻是炮|友?
我沒辦法喜歡上他。
因為我沒辦法同時愛上兩個‘人’——即使他們從本質上是一個人。
陸溪張了張嘴,這段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無聲的歎息。青年笑了笑,濃妝也遮掩不了他清雋的眉眼:“我會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不生氣就好了。”酒保小哥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繼續和陸溪說了一些沈子潼的趣事,比如他很神秘,很少參加聚會,明明拿著三千塊的工資,衣服鞋子卻全是一線大牌,車到是普通的大眾,但貌似也不是他這個工資能買得起的,大家都猜測是個為情所傷的富二代,來這裡發泄情緒。
陸溪:“……”猜對了一半。
“對了,我們酒吧有不少人都挺喜歡他的,畢竟高大英俊還多金。”酒吧擠眉弄眼道:“不過潼哥還是很潔身自愛的,從來不亂搞,這方麵你不用擔心……”
陸溪哭笑不得:“……這個我知道。”
“所以……”酒吧雙眼一亮,“你偷偷告訴我,他那方麵沒問題吧!咳咳!美人投懷送抱都無動於衷,你懂得……”
陸溪:“……”不!我不懂,我還是個孩子。
沈子潼一過來就聽到這句話,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黯淡的光線都遮擋不住:“李小貴!!你再給我亂說一句話,是想單挑嗎?”
“哇!你什麼時候來的。”酒吧小哥哇哇大叫,“而且我說了,不許叫我李小貴,忒俗了,要叫我Da/vid。”
沈子潼冷笑一聲:“這麼關心我的身體,不如咱們兩個去後麵活動一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死你的。”說什麼床事,這不是戳心嗎?
李小貴秒慫:“……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