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大步走過去將自己的圍巾套在男人頭上:“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裡麵等?”
三號聲音虛弱的道:“我想你一過來,就能看到我?”
“那也要穿的多一點,萬一感冒了怎麼辦?你之前不是最看重身體嗎?”陸溪這會兒沒了圍巾的遮擋,整張臉暴露出來,明眸皓齒,眉眼清淡,宛如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三號心頭一熱,聲音更是軟了幾分:“你更重要。”
“你啊!”陸溪沒說什麼,眸中卻多了暖意。
三號不著痕跡的挑挑眉,暗暗的‘嘖’了一聲,苦肉計這玩意,還真是好用。
陸溪舅舅家就一輛破QQ,他走的匆忙,並沒有開。三號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就沒準備,兩個人隻得攔出租車,上車前,三號將圍巾仔細的繞在青年的脖子上:“你帶著,小心暴露。”
陸溪摸摸臉,淡淡的‘嗯’了一聲,到底沒拒絕。
“我們去哪兒?”三號和陸溪一起坐在後麵,小聲的試探道。
陸溪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無辜又可憐:“……去賓館。”
三號:“……我千裡迢迢的過來,你就把我送到賓館去?”
“可是我舅媽家沒房間了,喬越,委屈你住一晚,就一晚,咱們明天就走。”陸溪豎起一根手指頭,做起了保證。
縣城的房價便宜,他舅舅家當初在縣城買房子時考慮到孩子和老人,買了個四室一廳的,今晚他們過去本來也打算住賓館了,但張天佑和張小雅拉著他和妹妹不放,最後就決定擠一擠,湊合一下算了。
男人心氣不順,簡直想咆哮了,他今天一天連著趕了兩趟車,住了劣質的小賓館,結果竟然還要一個人繼續住賓館?那他過來是為了什麼?好玩嗎?
“要住可以,你要陪我一起住。”三號咬牙切齒的提出條件。
陸溪下意識的往後麵挪了挪,結結巴巴:“一……一起?不行!我……我還沒準備好。”
三號:“……你想什麼呢?”
他和陸溪的第一次,燭光晚餐、鮮花、美酒、樂隊……一個都不能少。
男人心中已經打算好了,等這一次回到B市,他就安排一次浪漫的約會,放完煙花後就求婚,然後再……咳咳,那啥!好歹給自己弄一個正式的名分,免得人說跑就跑,他還沒理由去追,太憋屈了。
想歪了的陸溪默默在心中打了自己一巴掌,你怎麼就辣麼汙,喬越還是個純情的‘孩子’。
真·喬越:“……”沉睡中。
“我給舅舅他們打個電話,說我不回去了。”陸溪摸出手機,避開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連脖子上都是一片緋紅,啊啊!!羞死了,好丟臉啊!
司機師傅:“……”世風日下的狗男男,彆秀恩愛了好嗎?
陸溪選了黃吾縣唯一的一家四星級酒店,到了地方後又有些不敢進去,他苦惱道:“你說,萬一我的身份被認出來了怎麼辦?”
三號:“我去開房。”
陸溪喜笑顏開:“開個雙人房。”
三號:“……”這是對他的自製力不信任嗎?嗬嗬!
男人開好房間,陸溪從後門進入,一路都用圍巾遮著半張臉,沒被人認出來。他跟著三號進入房間,關好房門,剛剛鬆了一口氣,立馬就苦起了一張臉,引來了男人好奇的目光:“怎麼了?”
陸溪欲哭無淚:“我沒帶睡衣。”
三號眨眨眼,緋紅的舌尖舔了舔唇角,色|情又誘人:“我不介意你裸|睡。”
男人本就有一張吸引人的俊美麵容,眼下這般故意挑逗,在青年眼裡,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邀請。陸溪趕忙的撇開頭,身體氣溫快速上升:“滾蛋,說好的不會做什麼呢?”
三號淡定如初:“我確實不會做什麼?但是看看又不是做。”
陸溪:……他說的好有道理啊我竟然無法反駁。
最後,青年從男人的箱子裡扒拉出了一套多餘的睡衣,因為喬家的溫度一直很暖和,喬越的睡衣基本是秋天的款式,簡單的長袖長褲。衣服對於比男人矮半個頭的陸溪來說,有點大了。
袖子長了,下擺寬了,褲腰鬆了。
但即使如此,也堅定的不脫褲子,男友睡衣白大腿的誘惑?不存在的。
三號:“……你用得著這麼防著我嗎?”
陸溪訕訕一笑,躲避到被子裡,沒吱聲。
沈子潼才剛剛離去,他此時做不到若無其事的和喬越調情,約會。他們是踩在沈子潼的‘屍骨’上在一起的,說他偽善也好,懦弱也好。但……請再給他一點時間,一點點就好。
讓他慢慢的走出來。
一夜好眠。
陸溪淡定的回到自己的身體,經曆過更痛苦的事後,旁邊睡著一具沒有靈魂的、會呼吸的身體,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這也是好事,以後他和喬越在一起,可能就要日日麵對這種情況,早點適應罷了。
清晨,陽光明媚,陰沉了好些天的天氣,總算是好了。
陸溪彎腰係鞋帶,對這一邊正在穿外套的男人道:“我買了下午三點四十五分的票,等我將我媽他們送回家後,我就和你一起回B市。”
“不帶我去見見丈母娘?”三號挑挑眉,若有所指。
這簡直是戳到了青年的軟肋上啊!苦惱的抓一把頭發,實話實說:“我還沒和家裡出櫃,再等等。”
三號不滿:“我可是帶你見過我母親了。”喬越帶的,但結果是一樣的。
陸溪愧疚極了,他上前去親親男人的麵頰,安撫道:“再等等,等我們的感情穩定了,我就和我媽說,好不好?”他們現在,總感覺隨時會分手似的。
青年主動送上門來,三號豈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一把摟住陸溪纖細的腰肢,骨結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腰間露出來的一小塊白的發光的軟肉,另一隻手捧著他精致的麵龐。
瞅著那紅潤的唇,毫不猶豫的吻下去。
清淡的薄荷香味,彌漫在彼此的口腔。
三號的吻技,算不得多高超,但對付陸溪這個小菜雞,還是足夠了。
小小的水漬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的清晰。
陸溪推拒著,男人的手卻如鋼鐵般堅硬,怎麼也推不動。最後反而被捏了一把腰,整個身體都軟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陸溪以為自己會窒息而亡時,男人才終於放開他已經紅腫的唇瓣。他一臉的邪氣,眸中是濃厚到讓人不寒而栗的占有欲:“你是我的。”
青年與他四目相對,下意識的打了個寒蟬。
他閉了閉眼,再抬頭,卻見那雙墨黑色的雙眸,已經轉成了淺淺的溫柔,似喬越、又不似喬越。之前……是他看錯了嗎?
“這是辛苦費。”男人笑笑,“我在機場等你,到時候一起回B市。”
陸溪下意識的點點頭,說‘好’。
“真乖。”
這句話,總覺得似曾相識。陸溪動動耳朵,一股怪異之情從心底升起,喬越……平時會說這樣的話嗎?
他的目光太過刺眼,三號放開手,若無其事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陸溪搖搖頭,應該是他想多了。
沈子潼已經消失了,不是喬越,那還能是誰?
“我先走了,下午見。”
“嗯。”
陸溪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回了舅舅的家,坐了一會兒後,就帶著父母和妹妹上了動車。他的目光落在外麵飛速倒退的風景上,心思卻早已經飄向了遠方。
喬越也在這輛車上,隻不過由於買票的時間不同,不在一截車廂上。
陸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感覺不得勁兒。
像是正在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怎麼了,哥,你這一路上都愁眉苦臉的?”陸琪琪問道。
陸溪搖搖頭,將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都丟到腦後,笑了笑道:“沒事,隻是想著工作,等會兒將你送回後,我就要走了,看房子的事就辛苦媽了。”
“這明明是好事,算什麼辛苦?”張舒雅擺擺手,眼中含笑。
是啊!
好事。
陸溪苦笑。
匆匆的將人送回家,陸溪又馬不停蹄的回到W市的機場,三號早就等候在原地,他見陸溪來了,勾唇一笑,肆意張揚:“你來了。”
“嗯。”陸溪點點頭,心中糾結不已。
喬越好像不會這麼笑,沈子潼還差不多。或者說……他們其實沒死,隻是融合?
這樣的話,為什麼要騙他呢?
陸溪的這一次的目光隱蔽自然,沒有讓三號察覺到不對。
回到B市時已經是晚上,陸溪從喬家老宅走時就帶了幾件衣服,全都在箱子裡,直接就可以和三號回去。
今天是元旦的最後一天假期,明天就要開始上班。
三號溫柔的親了親青年的唇角:“等會兒見。”
唔!這還有點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