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的話讓賈政怔了一下,旋即感慨的道,“大哥有心了。”
他這大哥雖然潔身自好,但貪花好色也不是假的,能為了唐曦做到這個地步,想來是真的很中意唐家姑娘。
唐姑娘嫁給彆人,也未必會比嫁給他大哥幸福?
賈赦笑了笑,又跟賈政閒聊了起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賈政告辭,賈赦讓賈政跟他去書房,把他從空間裡挑出來的那些孤本都帶走了。
次日賈政一早來向賈赦道彆。
“太太那邊你確定不去說一聲?”賈赦有些遲疑的問道。
賈赦問得遲疑,賈政也答得遲疑。
“還是算了,若去見太太,我怕是走不了了。”賈政對這點深信不疑,但他也不想變成大哥口中的富貴閒人。
既然如此,隻能先瞞著太太去江南,太太是疼他,可是太心疼他,不想讓他受一丁點的苦,最後害的還是他,但他無法指責太太的溺愛。
賈赦見賈政心裡有譜,便不再多說。
“既然如此,你路上小心,”說著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這裡是三千兩,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這些銀子你先拿著用,不夠再傳信給我。”
賈政羞愧的看著賈赦,“大哥,你前些日子已經給了我不少銀子,這些……”
“那些是給你買書的,這些你留著用,江南這般富貴之地,你若在江南待的時間長,三千兩根本什麼都乾不了,聽大哥的,若是缺銀子使,便來跟大哥說。”
賈政推辭不下,隻得接收。
“多謝大哥。”
“我們嫡親的兄弟,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賈赦笑了笑,旋即板正臉色,道,“江南雖然文風鼎盛,但紈絝子弟也並不少,若是受了委屈儘可來信,我這個做大哥的怎麼都要給你找回場子,萬不能委曲求全,你出門在外,代表的就是我們榮國府的臉麵,榮國府的二爺怎能受人欺淩?我不是叫你去惹事,但也不能怕事,懂嗎?”
賈政被賈赦說得心裡泛酸,以往他這個大哥從未說過這些掏心窩的話,若非那日在他書房裡將心結挑開,隻怕這輩子他大哥都不會如此對他諄諄教導。
賈政並不是個讀了幾本書就覺得自己堪比孔聖人的自大狂,相反,熟讀詩書史策的他,懂得的道理比賈赦還多,但那些道理都是書本上的,而賈赦教他的,卻是為人處世的態度。
這是書中學不來的。
大哥的善意他能感受到,心裡愈發下了狠心。
若不能科舉入仕,都對不起大哥如此費儘心思的支持他科舉。
“我明白。”
賈政沒有再說謝謝這些見外的話,就像賈赦說的,嫡親的兄弟,總是說謝謝,太外道。
從賈赦這裡離開,賈政又去見了賈代善,然後便偷偷的從側門離開。
待太太日間問起二爺的時候,賈政早已經登船離去。
不管太太心裡如何焦灼,又如何埋怨賈代善,賈政已經離京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晚間,賈代善來看賈赦。
“你勸你弟弟去江南遊學,六月你的加冠之禮他還是得回來的,畢竟是嫡親的弟弟,總不能缺席你的冠禮。”
賈赦笑道,“老爺是擔心太太會留住二弟?”
賈代善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老爺太看輕二弟了,如果沒有下江南,沒有感受到江南的鼎盛文風,二弟或許會為了太太留在府裡,一旦二弟跨出了這一步,感受到外麵世界的廣大,再想將他困在這府裡,彆說是太太,便是老爺都留不住他了。”
賈代善沉思,過了一會兒,笑了,“那便好,你母親也不是不疼你,隻是你二弟畢竟是她親手帶大的,又是幼子,難免偏疼了些,你彆往心裡去。”
“兒子早不是三歲小兒了,不會在意這些的,倒是我要勸老爺彆往心裡去。”賈赦笑道。
賈代善失笑,沒想到反被兒子給勸了,不過見賈赦似乎真的沒放心上,賈代善便寬了心,趁夜回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