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過後,宿舍區的幾個人一起前往食堂。
想到下來不久可能會看到的畫麵,其實他們並沒有食欲,但為了後麵有力氣,還是要吃。
隻是這想法在進入食堂後發生了改變。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餘明坐在食堂裡。
食堂有好幾張桌子,老員工們坐在一桌,而餘明就坐在他們平時常坐的那個桌子。
“……餘、餘明哥。”徐小圓瞪大眼。
“你們來了?”聽到動靜,餘明回過頭。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正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魯東海幾乎說不出話來。
“大家先坐下來。”席樂不動聲色開口,“餘明哥應該是昨晚逃過一劫了,太好了。”
他說話的語氣和平時不一樣,大家也都聽出來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知道這會兒應該作何反應。
如果是人,那皆大歡喜。如果是鬼,那當麵戳穿他是鬼,說不定鬼會惱羞成怒。
徐小圓咽了咽口水,坐在了最遠的一個座位,而魯東海卻直接坐在了餘明的身邊。
等坐下來後,看上去就更和以前沒什麼區彆。
“餘明哥,你昨晚在哪兒睡的?”席樂一邊喝粥,一邊問。
“在老員工的房間裡。”餘明沒隱瞞,“畢竟你們的房間我也不可能進去。”
“是嗎?”殷白鶴說。
餘明笑著說:“小張他們的房間空著兩張床,還好那天你們沒有選老員工的房間,不然我就沒地方去了。”
魯東海十分沉默。
等他說完,才冷不丁開口:“你怎麼從辦公室出來的?”
桌邊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餘明看了眼其他人,“加班加班,顧名思義,隻要做出來加班的跡象就可以了。”
“他們也沒有規定加班的時間有多長,加班一分鐘也是加班,我懷疑之前的人沒有想到這個。”
他又補充:“就是因為我這個經曆,我才確定,鬼隻能在辦公室殺人。”
席樂哦了聲,尾音揚起。
他輕笑一聲:“餘明哥,多虧你,今晚我們應該可以和你一樣避開危險了。”
餘明說:“還是要謹慎。”
徐小圓和白箏兩個麵對麵坐著,一句話沒有說。
雖然餘明說得好像沒有問題,但她們心裡並不相信,實在是一個人落單活下來,沒有證據讓她們相信。
半晌,魯東海說:“安全就行。”
雖然餘明回來了,但隊伍裡的氣氛更詭異了。
吃完早餐,眾人前往辦公室。
席樂罕見地走在前麵,和小張並排,“昨晚餘明是住在你們房間的嗎?”
小張麵無表情,“是。”
席樂點頭,沒再繼續問。
他回頭,看到餘明走在魯東海旁邊,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樣,就連走路的方式都一樣。
餘明真的是鬼麼?是附身在他身上嗎?
如果是鬼,那它之前不是餘明時,是在哪裡?
隻要找到源頭,就必定能找到鏡子,這是公認的事實。
辦公室的大門開著。
門口沒有東西,因為段卓然的屍體在他的座位上,死狀恐怖,他的整個身體像被壓縮了一樣,縮在工作服裡。
魯東海一伸手,段卓然的屍體就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比起前幾個死去的人,他看上去死得最慘。
老員工們無視了屍體,明明八點還沒到,就已經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提前開始工作。
空氣裡彌漫起恐慌的味道。
徐小圓問: “他……碰了什麼?”
白箏猜測:“我想起來,他之前有一次沒穿工作服,可能是因為這個吧。”
席樂的餘光卻看向餘明,剛才在發現段卓然屍體的那一刻,餘明皺了眉頭,隨後是失望,感慨。
餘明歎氣:“沒想到隻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這話沒人接。
如果段卓然還活著,餘明的可信度會提高很多。
但他按照觸碰的禁忌的方式死了,同一晚加班的餘明還活著,是個人都覺得不對勁。
孟慈盯著屍體看。
這時候幾乎人都圍在段卓然的工位旁,席樂往後退,準備去其他地方看看。
工位之間的過道狹窄,他退到退無可退,被殷白鶴擋住。
男人的手恰好擱在他腰窩上,稍稍一用力,就將他帶離了擁擠的圈子。
“謝謝。”席樂朝他笑笑。
殷白鶴說:“不用,你要去哪兒?”
席樂指了指外麵,他走出去幾步,準備靠近文姐辦公室看看,但剛站在另一條過道上,就停住了。
廁所靠近辦公室的門口的地上掉了三張紙條。
席樂走過去,將地上散落的紙條撿起來。
他正準備看看這三張寫的是什麼,旁邊餘明已經走了過來,“我昨天晚上隨手扔的,走的時候太急,沒有撿起來。”
席樂嗯了聲:“放我這裡吧,垃圾桶不能放。”
餘明點頭。
席樂揣著紙條往回走,背對著餘明,趁其不注意看了紙條上的三個名字。
他若無其事般回了工位那邊,和殷白鶴並排站著,小聲說:“伸手。”
殷白鶴看了他幾秒,依言伸出手。
席樂將紙條放進他手裡,又快速地把他的手合上。
殷白鶴眉梢一動。
席樂已經轉頭看向了餘明,餘明剛才回到了段卓然的工位,和魯東海他們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