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在雪山上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尤其是他們現在完全沒有藥物,席樂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什麼的,又沒醫生在。
他單刀直入:“你身體怎麼樣?我看你臉色很紅。”
白箏被他提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有點熱,“沒有太難受,輕微不舒服。”
“我自己注意一下就行了。”她唇角輕扯,“還好我平時身體素質不算太差。”
不過這也給她心裡敲了個響鐘。
陳紅月這麼不正常,誰知道是不是有了病毒,她被咬了很可能會感染。
白箏思來想去,又低聲提醒:“如果我也不正常,你們彆手下留情。”
席樂一怔,“彆想這麼糟。”
“我也不想,但不得不考慮最差的結果。”白箏聳肩,“與其瘋一樣的,還不如死得正常。”
她寧願當個正常人。
在席樂的眼裡,白箏一向是看得開的,也冷靜,恐怕她每次入鏡前都做好了會死在每次鏡中世界的準備。
令人驚歎,卻又心疼。
席樂輕輕笑起來,換了個不那麼沉重的話題,“好了,不說這個了,先把他們處理了吧。”
“他們不能和我們在一起。”白箏皺眉。
“但放出去,又攔不住他們回來,他們明顯不會離開的。”尤其是嘗過白箏身上的血。
“我有個想法,不一定合理。”左潭出聲。
他指了指看不見的遠方,“我們為什麼要一直留在這裡,那個研究基地裡已經沒了危險。”
左潭的話平地起驚雷。
席樂仿佛茅塞頓開,“研究基地雖然破敗了,但基本還算是完好的,在那裡麵住,確實比幕天席地要安全些。”
再有一個,裡麵有鐵門,不用擔心被陳紅月他們突襲。
而且,席樂也有一點期待,他在研究基地那邊觸碰到了殷白鶴,也許突破點就在那裡。
魯東海沒想太多,一拍手:“好啊,就去那裡!把他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之前還對他們抱有同情,發瘋以後誰還敢靠近他們。
事不宜遲,大家收拾了帳篷裡現有的裝備,把帳篷也卷了卷,留下兩頂給了陳紅月他們。
出發的路上,他們正好迎著風,冷風裹著雪直往領子裡鑽,白箏的臉色越來越紅。
她也覺得不妙,把自己縮進大棉衣裡,頭上被咬的地方到現在還在不停地抽疼。
原本因為發燒有點暈的腦袋還因為這個疼痛清醒了點。
魯東海往裡檢查一番,“到了,我們是住外麵,還是直接住她們的房間?”
“外麵吧,空曠點。”席樂說。
出事了跑起來也容易點。
兩台機器都被放在地麵上,無論怎麼擺弄也沒有聲音,也沒有對話,好像壞了一般。
席樂垂眸,殷白鶴現在會在哪裡。
.
雪山上一覽無餘的白。
殷白鶴坐在營地的空地上,麵前是兩台機器。
陳紅月什麼時候死得不清楚,畢竟那時候他們已經重新開始,但曹雲生是親眼見到的第一晚出事。
第一晚最特殊的便是機器裡傳出席樂的聲音。
當時機器擺在曹雲生的帳篷裡,發出聲音後曹雲生給了回答――但殷白鶴並不覺得死亡原因是回答。
這機器在他們手上待了幾天,看起來毫無問題。
曹雲生為什麼會死?
除了第一晚之外,之後機器就被他們放在了營地中央的空地上,再也沒有晚上去碰過。
放在帳篷裡會死人?
還是其他的……
也許要等到晚上才能見分曉。
殷白鶴閉上眼,他相信席樂一定知道他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但不清楚他那邊會發生什麼。
兩個時空已經是完全不同的走向。
雪地裡的黑夜來得很遲,即使天黑了也還能看到亮光,尤其是在月色的照耀下。
殷白鶴能清楚地看見營地裡的每一樣東西。
他手撥弄在兩台造型一模一樣的機器上,當初一台機器被擺在研究基地裡,這一台被放了出來。
之前營地的人為什麼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