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持槍互指(1 / 2)

《做臥底和敵方大佬he了》全本免費閱讀

鏽紅鋼架帶來一股沉炙的氣息,走動間也會碰到地麵的砂石,不過好在聲音不大,希澤也很小心,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跟在詩人身後,和他的局促相比,詩人明顯要熟練得多。

他信步閒庭地走著,不時回頭看看希澤的動向,兩名同樣輕手輕腳的便衣警察落在最後,他們除了不斷打量周圍外,還需要額外分出點注意力在詩人身上,另一種程度的監視。

“你不應該跟過來的。”詩人刷拉一聲拉開了倉庫的窗戶,這窗戶並不引人注目,好幾年沒人管過,拉開的瞬間揚起一陣灰塵,他往裡麵看了一眼,繼續說,“太危險了,一旦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他在黑漆花很多年,聽過鴿尾管理港口時做過的一些事情,這句話的語調實在算不上有多開心。

希澤被塵灰嗆了一下,把領子提起來遮住了口鼻,隻留下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我也是刑警,雖然是剛來海濱,但總不能遇到危險就讓前輩去吧,大家都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也一樣。”

早在他來警局報道的第一天前輩們就語重心長地叮囑過他不要靠近港口,沒想到,現在會因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來到這片由鋼筋和倉庫疊成的叢林。

晚風開始變冷了,他抽了抽鼻子,一腳踩上了窗戶邊沿,輕鬆地翻了進去。詩人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附近還有黑漆花的人在徘徊,他們的手電筒還放在口袋,沒輕易拿出來,希澤側過頭,借助月光看到倉庫裡空蕩蕩的。

詩人拍下袖口的灰,清淡而動人的聲調,神色未變:“貨物都被搬走了。”

希澤愣了一下,嘴微微張著,看向那邊,倉庫頂棚有幾扇天窗,月光透過其中,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影子,幾捆被解開的繩子攤在其上,他問:“已經被搬上船了嗎?”

另外兩個便衣警察也翻了進來,看到了空無一物的倉庫,模樣也很疑惑:“這幾天我們一直提防著,盯梢盯得很緊,按理說團長不會冒險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運/毒,而且毒/品對黑漆花太重要了,一定是放在最後動手的。”

黑漆花防守嚴密,人多了反而容易被發現,四個人剛好,他們現在人手一個通訊器,另外一頭連接著警局,一旦發現了毒/品,或者是遇到什麼突發的意外狀況,隻要按下緊急按鈕,就可以叫來全局的支援。

“有一定概率......”詩人思索片刻,盤算著凡涼的行事方式,最後說,“他們沒有運上船,隻是移動了位置。”

說完,他注意到了旁邊擱放的木梯,他抓住梯子的兩邊,用力搖晃幾下試了試穩固程度。

希澤站在他身後,聞到了一股木屑味,不過很快就被這人身上的玫瑰味遮掩下去,詩人肩背勻稱有力,模樣專注,即使投誠警局之後,唇角很少再勾起,那股斯文氣質卻像是斂進了骨子。

希澤想,他應該在做他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幫我扶著。”詩人踩上第一節梯子,向下望。

“好。”刹那間,希澤回過神,走近幾步,穩穩地扶住了梯子,另外兩個警察也小步跑過來,幫忙扶住了。

“你爬上去要乾什麼?”一個警察用腳抵住了梯腳,抬頭問。

希澤抱著梯子的一邊,稍稍偏頭,目光落在了頂棚的天窗上:“可能是要爬到頂棚上。”

“如果要在啟航之前把貨運上船,現在就是最好時機。你們被人質吸引了注意力,分不出精力盯梢,凡涼不在,黑漆花也不會有人想到我們會偷偷摸進來,”詩人爬到了最高處,這梯子是特地加長過的,他立在離地十幾米的地方,絲毫不怵,甚至還站得很穩,他抬起頭,抽出天窗底部的拉栓,推開了這扇寬大傾斜的玻璃,“如果那批毒/品隻是換了一個倉庫,黑漆花安排在那裡的人會比其他地方多。”

希澤聽懂了,又看到他幾下躍上頂棚,整個倉庫裡頓時回響起腳踩在鐵皮上的咚咚聲,不過轉瞬間就平息了。

“真的還沒運走嗎?”一名警察用擔憂的目光看向那扇被打開的窗戶,喃喃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另一名警察壓低了自己的鴨舌帽,同樣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團長行事縝密,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很難抓到黑漆花的犯罪把柄,好不容易收集到一些證據,結果卻無法直接定罪,差不多是被耍得團團轉。”

氣氛沉重,希澤眼中卻閃著柔和的光澤,輕聲安慰說:“至少,要抱著樂觀的希望。”

詩人順著梯子下來,在他們緊張的目光中,他伸手指向東邊:“發現了一處倉庫,附近有十幾個人看守。”

一行人立刻動身,此刻距警局收到那通威脅電話隻有十五分鐘。

聽到有腳步聲和人聲,詩人立刻停下腳步,把身體藏在空集裝箱後,等到所有聲響離開,他才低低沉沉地笑了一聲,說不上什麼意味。

希澤靠在他旁邊,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詩人答,“隻是心情有點複雜,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回到港口。”

“......你被發現的後果,也跟我們一樣。”甚至可能會更嚴重......

希澤的聲音有點低,似乎是現在,他才真正意識到詩人做了怎樣的一個決定。

“彆擔心,希澤。”詩人察覺出他的情緒,月光冷清,他和他的影子一起貼合在硬質鐵皮上,眼神中有不容錯認的淺淡笑意,“如果是後悔的事,我不會做,如果做了,我就不會後悔。”

說完,他快步走離,抓住了卷閘門的下沿,手臂發力,又輕又緩地把門抬了起來,一道極其細微的嘎啦聲響起——那卷閘門下空出一段高度。

他彎腰鑽了進去,希澤和身後的兩名警察也反應敏捷,幾乎是貼著地麵滑了進去的。

這一切都發生在分秒之間,他們剛鑽進去,倉庫外就又響起了幾道腳步聲。

四個人抬頭一看——這間倉庫比他們剛剛經過的倉庫都要小,而且隻有最後麵的一扇卷閘門能出去,構造封閉,空氣中都彌漫著粉塵的味道。

但所幸這次不是一無所獲。

微弱的夜色下,三十多個編織麻袋在中間擺著,堆疊成一座小山,每一袋都看起來鼓鼓的,用麻繩密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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