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什麼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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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凡涼也在同時放開了掐住他脖子的手,在床上利落地一翻,在床邊沿起身。

貪燁把床上的被褥猛地一扯,露出了裡麵微微傾斜床笠,凡涼看了看自己指尖的血,隨意地用指腹抹了抹,雙手放進口袋之後,他隨意地一蹬腳。

那床笠應聲而落,被踢翻在地。

下麵滿滿當當的衝鋒槍和鐵皮子彈盒暴露在兩人眼皮子底下。

貪燁蹲下去,在子彈盒上敲了幾下,咚咚幾聲沉悶而清晰,隨手拿起的一支短式衝鋒槍都感覺沉甸甸的,他沒往那邊看。

“我們兩個的事等會再說,先處理一下?”

凡涼對他的語氣不置可否,他這人本來很討厭彆人主動的肢體接觸,剛剛驟然被壓了半天,心裡也是火氣直冒,表現出來冷冷的:“輪得到你來決定?以後再主動動手,我不介意讓你身上再多幾個洞。”

貪燁清點了一下這藏在床笠下的槍支,八把衝鋒槍和兩把手槍。

“彆說我了,就這些東西就可以給船上的每個人開個洞了。”

凡涼靈活地挑開了鐵皮蓋子,裡麵壘砌的黃銅子彈質地斑駁,靠近聞有股濃重的火藥味,他拿起出一隻子彈,彈頭碰撞得叮咚一聲。

“這種大火力不可能會被允許帶上船,他們是偷運進來的。”

“黑漆花難道是這麼大個窟窿?前腳剛被人在倉庫那邊被挖牆角,現在連交易會的貨船上都能被人隨便動手腳了?”貪燁對這些製式不一的槍十分熟悉,但是現在他裝作門外漢,在槍上一陣亂摸才找到彈夾,然後撥弄半天才卸下,看到槍就要卸空彈夾是他在很久之前就養成的習慣,“我可是因為仰慕黑漆花才加入的,可彆讓我發覺黑漆花隻是紙糊的老虎。”

“黑漆花人手沒有那麼多,負責運貨的少數人是從海濱其他地方招來的,可能有人收了好處給他們開了後門,”凡涼扣下貪燁手上摩挲的那支湯普森,擺弄幾下彈夾就自動脫落了,他盯著他看了一會,“而且我們就算是紙糊的老虎,要你這條命也是綽綽有餘。”

手指微動,皮革上的小紅燈連片閃爍,無人機輕微的轟鳴聲在貪燁身後響起,那機翼下細長的彈槍口正不上不下、不偏不倚地對著他的後背。

而他身上沒槍,麵前散落的都是剛剛被卸下彈夾的空殼子,這旁邊空間狹小,隻要凡涼殺意一起,他躲都沒辦法躲,隻能落得個被射成篩子的結局。

“忘了你還帶著一個有子彈的。”他坐在床邊沿,上身沒動,半響作了個投降狀,開玩笑般:“同事一場,不至於要在這裡對我下殺手吧。”

凡涼覺得這人真是收縮自如,剛剛那副被拆穿的狼狽模樣褪下,轉眼間又能換上一副見鬼說鬼話的皮繼續裝。

“當然不至於,”他勾了勾手指,那槍管就不輕不重地抵上了貪燁的肩胛骨,“你現在在想什麼?”

還沒等貪燁開口說話,凡涼就自顧自地替他答了。

“後路被堵死了,左邊也沒有遮擋,從右邊滾下床底說不定能躲上一會,不過最好的選擇——”

他皮膚有種浸水的白淨感,曲著腿坐在床上,黑衣的袖口露出手腕的荊棘,哪怕是動手指這種小動作也能誘出冰涼的氣息。

高挺鼻梁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以至於讓人把目光移到那唇上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魂要去了大半。

貪燁看著他伸出來的手,上麵紅燈在瘋狂閃爍,他聽著人繼續說:“——最好的選擇是直接攥住我的手。”

有些話對於彆人來說是一頭霧水,但對有獨特默契的人來說,卻很容易接下去。

貪燁放下舉起的那兩隻手,摸了摸鼻尖,笑了:“你不是剛剛才警告我過嗎?我要是敢那樣做會死的更快吧。”

他頓了一會,之後淡淡開口:“我承認我剛剛就是這麼想的。這是最快的,直接從源頭處解決問題的方法。”

凡涼收起了無人機,同時也收回了手,這人的性情讓人捉摸不透,就算看那涼薄的神情也看不出什麼:“第一次的時候,你不斷地往我這邊縮短距離,不就是想這樣直接控製傳感器嗎?”

貪燁也記起來了弄斷他滑板的那天,東躲西藏得實在狼狽。

“那天可沒有近。”

近到真的可以一把攥住,然後獲得一線生機。

兩人從床板上起來,貪燁注意到那邊書櫃旁邊的手提袋,扔過來的姿態輕鬆,但是那手提袋落地卻十分沉悶,正好落在了凡涼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