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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槍傳過來的心跳又低又重，凡涼握槍那隻手上的荊棘紋身悄然貼伏，泛著冰冷而瑰麗的光澤。
過了不知道多久，貪燁感覺他俯身過來，傾過來的還有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生死攸關的時候，人的身體都不可避免的僵硬，他喉結微動，眼皮小幅度地顫了一下。
在一片寂靜中，他的心仍然在沉穩跳動，將所有的鎮定和決絕都壓向了一場不知生死的賭局，不一會他抬頭，看見那張隔近了的臉。
凡涼眼睛微微向上一挑，輕輕地冷笑了一下，像是一朵倨傲美麗的彼岸花：“彆拿這套來算計我，不管用。”
緊接著他手一動，槍管移到了貪燁的耳邊，毫不猶豫、無比冷漠地扣下了扳機。
“砰！”
黑槍中的火藥瞬間燃燒釋放出高壓氣體，子彈轟的一聲從槍膛直直射出。
巨大的轟鳴聲順著耳廓鑽進去，炸得人頭顱發麻、目眩耳鳴。
貪燁猛地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手撐著額頭，一瞬間腦袋痛到極點。。
在一片恍然之間，他似乎看到了對麵船艙上有幾抹跳動的亮光——那是劣質黑火在開槍時打出的火星。
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那力道下手重，直接把他上身推砸進了後麵的木頭箱子裡！
後背突然撞上一片木頭架子，倒下去的時候硌著了背，痛得十分不分明。
這反而讓貪燁清醒了一點，等到他再次睜眼，隻見凡涼一手摁在自己脖子上，準確來說是掐在他的鎖骨上。一條腿跪著自己身側，人幾乎是坐在腰上，眼神冷厲，那一管挺立的鼻梁下是抿緊的薄唇，抬手往那邊開了幾槍，在幾聲短暫的慘叫聲之後，沉悶的倒地聲響在不遠處。
竟然有其他黑手黨勢力看上了這邊的貨物，背地裡朝黑漆花下了手！
貪燁就躺著的姿勢把腰間的槍上膛，一把扯開凡涼的手腕坐起來。
他右手還有傷，聽力也因為剛剛近距離的槍響聲而下降了一點，但是眼神卻清亮至極，像是在午夜裡狩獵的危狼。他一把攬上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腰，邊借力坐起邊向那邊開了幾槍。
等坐穩後，他才發現這種麵對麵近乎擁抱的姿態有多麼親昵。
凡涼在感覺到他的手搭上來之後，神情不善地把還有餘熱的槍口抵上了他的下巴：“剛剛還不夠刺激，還想再嘗試一遍？”
在一片散落的木頭廢墟中，凡涼整個人坐在他身上，他一手還摟著彆人的腰。
兩人貼得很近，近到瞳孔都能清晰地映出彼此的臉，呼吸相纏，眼神交織。
貪燁沒鬆手，明明剛剛經曆過一連段慘烈的拷問、折磨和死亡威脅，這人臉上還能帶上放鬆的清淡笑意，他回了一句：“彆了，剛剛那下已經夠我回憶一輩子了，先把那些人解決了，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照做。”
凡涼不知道他膽子能大成這樣，那嘴角笑意也因為離得近而看得格外清楚。
他語氣沒放緩，隻是慢慢地掰開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用懲罰了，記得死之前把我衣服的錢還給我。”
子彈不長眼，那些彆有用心的黑手黨在附近的船艙裡躲了好久，直到剛才找到合適的時間開了暗槍，不少沒有察覺的黑漆花成員一時間紛紛中槍倒地。
如果不是凡涼眼睛尖、反應快，估計現在貪燁和他都要被人射上幾槍。
一時間星星點點的火光從四麵八方來，一陣砰砰砰的騷亂之後，他們兩個周圍的人倒下去不少，剩下的黑漆花部員都罵罵咧咧地尋找掩體，伺機開槍。這些人原本就神經緊繃、隨時準備迎接火並，等反應過來之後就開始碾壓式製伏。
能夠開槍的人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