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捂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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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幾下電話又響了好幾聲,麻子一臉肉疼地掛掉,短信界麵已經被無數的緊急求援給炸屏了。

凡涼推開酒店套房的門,往衛衣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顯得眉目生冷: “紅曲後門被包抄了?”

他眼皮一抬,旁邊的麻子慌忙跟在他後麵:“嗯對,我們沒有提前受到任何消息,他們直接就闖進來了。”

好似剛剛才補完覺,玉麵閻羅的嗓音浸過水般低沉:“現在情況怎麼樣,能控製住嗎?”

“沒有,控製得不是很好,裟羅夫人和詩人這個時候都聯係不上,我們在紅曲留下的人不多,這種局麵一時忙不過來,”麻子覷著他臉色,害怕自己說錯話,“涼哥你打算怎麼辦?”

凡涼長腿邁著,正經過三樓拐角處的陽台,稍微往下邊瞥一眼,就能看到烏泱泱的男男女女正在瘋狂逃離。舞池裡的動感音樂在這種時候格外應景,鋪在地上的地毯都被潑上去的酒漬染黑了。

麻子看著他涼哥似乎出神了那麼短短一瞬間,然後轉過頭來問道:“還有一個人呢?”

他握著手機在旁邊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凡涼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才把目光移開,吐出來的兩個字像是費了一段氣力去思考:“貪燁。”

麻子反應過來,一點也沒有多想立刻回道:“貪哥他剛剛接到電話了,說馬上趕過來。”

警局突擊檢查的範圍目前主要集中在紅曲一樓,在黑漆花的各種變相阻攔下,他們要上到二樓和三樓還需要點時間,因這邊的走廊相對比較安靜,開門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麻子後麵還跟著的幾個黑漆花手下,他們正行走在三樓這條華麗的走廊,前麵不遠處的門啪嗒一聲被推開。

幾個還係著褲拉鏈的男人罵罵咧咧地從漆黑的房間裡跑出來,其中一個人看到凡涼那張臉和撞了鬼一樣,慌不擇路地趕緊小跑下了樓梯。

麻子留意到這間房裡沒有女人出來,看那一群男人的眼神中多了點疑惑不解。

玉麵閻羅繼續把迎麵來的其他人當成空氣,對周圍的一切不管不顧,接著問了一句:“詩人已經去找鴿尾了,紅曲的事隻有裟羅最清楚,靠手機聯係不到她的話,有情報能知道她具體位置嗎?”

麻子一愣:“涼哥您是打算直接過去找人嗎?”

“這場突擊明顯是有備而來,”凡涼攏了一下自己的外套,那骨節都頗為好看的手指被黑色衣料襯得雪白,年輕而無暇的臉上無波無瀾,“現在這種關鍵時候,黑漆花不能貿然出手,先和她會合了解情況。”

玉麵閻羅在海濱是出了名的喜怒莫測,那為人詬病的涼薄性情也是白瞎了他那張臉。但是每次遇到重大突發事件,那冷漠皮子下的細致考量就緩緩顯露出來,難怪海濱沒有人願意和這位黑漆花的頭號乾部為敵。

麻子看著他安靜的側半張臉,這麼多年對這個年輕老大的信任築起一堵高牆,他在這個牆下重重點了點頭。

“涼哥你說得對,有人說看到裟羅夫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紅曲的後門處,我們現在走的這個方向是對的。”

他們還沒走幾步,就撞上了剛好正從四樓下來的貪燁。

年輕男人還穿著白色裡衣和真皮外套,額前碎發下的眼睛黑沉沉的:“喲,好巧。”

“不巧,我們正往這邊走,”凡涼毫無異常地和他對視一眼,似乎把在人身上裝監聽器還被發現這件事忘了個乾淨,用熟悉的涼薄語氣命令道:“誰允許你曠工的,跟上來。”

貪燁剛把紅曲最後的線路圖發給昊遠局長,作為這次掃黃騷亂的始作俑者,他沒有任何自覺,隻是嘴角一勾跟了上去:“我有沒有曠工,難道你不知道嗎?”

麻子看著貪哥走在了自己前麵,和涼哥並肩,瞅了一眼再次確認了他是從四樓下來的。

紅曲一樓是舞廳酒吧,二樓是普通房間,三樓是VIP套房,而作為頂層的四樓,提供的更是頂級服務,聽說在四樓開一間房至少要點好幾個男人或者是女人。

麻子頓時覺得有點忐忑,擔心他先前打電話會不會耽誤了貪哥的好事,但是看到貪燁神情沒什麼異常又漸漸放下心來。

“哦?我應該知道嗎?”凡涼目不斜視往前走。

“當然了,我相信你什麼都知道。”貪燁也目不斜視在他旁邊走。

他剛剛在四樓走廊裡蕩了一路,好不容易見到人了,現在就監聽器這事跟這位冷麵閻王爺玩起了啞謎。

凡涼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一如既往的神色冷淡:“那麼直接把我監聽器踩了,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嗎?”

貪燁沒想到他能這麼直截了當說出來,他微微一笑,也頗為配合地停下腳步:“這樣吧,你要是真這麼懷疑我,從今天開始我乾脆哪裡都不去了,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隨叫隨到貼身監視,以後出任務看場子討債包括睡覺,我都陪著你,省得你這麼麻煩還猜來猜去的,你覺得怎麼樣?”

他這一笑多少帶點不正經的味道,言語裡也滿是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棄。

凡涼在這陣清涼的薄荷味中伸手,替他理了理夾克的領口。

這一舉動讓貪燁眼皮狂跳,每當他覺得自己能猜中他下一步的動作話語,這人都會做出意料之外的回應,失控感和不安感由此瘋狂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