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鴿尾守在紅曲後街偏僻的一個角落,最後一次撥通詩人的電話,結果還是被屏蔽。
冰冷的機器聲響在耳畔,他顧不上涵養在心裡暗罵幾句,最後把手機狠摔在了地上,抬頭就能看見遠處紅曲衝天的火光,警車的嗚鳴聲由遠及近,他甚至感覺身後隨時都可能竄出一個人要殺了自己。
大概一小時前,他收到警察突擊桃色的消息,急匆匆趕來後才發現詩人已經擺平了這件事。
同時還取走了自從他接管港口貿易以來所有的交易記錄,其他時候情報手要抽取記錄他都不會懷疑,可是偏偏是在圖進暴露了漏地蛇的存在之後。
鴿尾隻覺得神經緊繃,神色狠戾,他周圍隻跟著三個下屬,從桃色調過來的人現在都沒有開始和他彙合。
正當他被雪片般的思緒砸的一片混亂時,前方驟然響起了錯落不一輪胎重重擦過水泥地的刺耳聲響。
夜色昏暗,數道車前燈交織在一起,七八輛黑漆花的車停在這片爛尾樓前,從車下下來一個身形欣長的男人。
是詩人,而緊隨其後的是其他黑漆花部員,他們紛紛拿槍對準了這邊。
哪怕是麵對曾經的老大,他們也能麵無表情、毫無猶豫。
詩人就站在黑車旁邊,目光直直看向不遠處角落的人影,突然覺得這一幕和當時他親手處決野麅那一幕多麼相似,停頓片刻後他朝那邊說道:“鴿尾,黑漆花已經查到漏地蛇了,團長希望你能為他解釋一下這些年來在港口貿易中流失資金的去向,上車去會所吧。”
他說得客氣,旁邊的槍口卻是冰冷冷地繼續指著。
沒有任何猶豫,鴿尾臉色瞬變,他都顧不上撿起自己的手機,拔腿就往身後跑。
他已過三十歲的年齡大坎,腿和胳膊看上去像沒多少肉的枯柴,為了逃命就連平常保持的冷靜風範都不要了,一向如鷹鷲般陰鷙的雙眼此刻終於顯現出恐懼和空白。
上一秒還是黑漆花錢權在握的乾部,下一秒就變成落荒而逃的叛徒,那片空白因為這落差而起。
鴿尾牙關緊咬地不要命地跑,腳踩在地麵一灘水跡上,濺起大片的水花沾濕他的褲腳,但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閃身進了一條窄巷。
一直冷眼在車上旁觀的凡涼拉開車門,他仍然坐在車上,卻把兩條長腿晃蕩地落在車外,看著鴿尾逃離的方向。
“看來也沒完全失智,還知道往車開不進去的地方跑。”
“黑漆花動用這麼大人力,還派你和詩人來追殺他,要是其他人應該都會慌不擇路,”貪燁從他身後下車,帶著複雜的情緒掃視了周圍一圈爛尾樓,“這麼看來鴿尾在海濱這麼多年還是有點真實力。”
“可惜了,”凡涼注意到他看向四周的眼神,經過嫪醫生的治療,他的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但是眼角燒的那一抹紅仍然殘留,讓這副清冷麵容添上暖色,容易給人一種他的目光也不再涼薄的錯覺,話語帶著冷淡的餘味:“那邊是死路。”
貪燁短暫地怔了一下,但他輕笑一聲掩飾過去,他回頭:“看來你隻是對紅曲酒店不熟悉,對海濱還是挺熟悉的。”
凡涼打斷他,直戳心窩:“你剛剛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