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針鋒(2 / 2)

河九身後的領頭和旁邊稀疏圍著的保鏢腦裡頓時齊刷刷地飄出一行大字——你他媽哪隻耳朵聽出我們老板和玉麵閻羅很熟的?!

他們自己覺得很離譜,河九心裡也是一陣無語,但是他現在明顯注意力不在這裡,隻能隨口應付道:“十年前我和團長有些商業上的往來,在那個時候碰到過幾次,也算是很久前認識的。”

他沒有說全。

十年前凡涼頂多是個十一二歲的奴隸小孩,根本不可能給這個地產大亨留下什麼值得恐懼的回憶,這些年這個所謂的白道商人一定也明裡暗裡找過團長尋求過黑漆花的庇護,才因此對凡涼現在的名頭感到畏懼。

貪燁也沒管他是不是在敷衍自己,他靠坐在椅子上,手一直放在口袋裡,眼裡有點探究之意繼續問:“黑漆花至少也是實力強勁的商業夥伴,我有點好奇這次合作到底有多不愉快,讓您甘願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堅持解約呢?”

河九在聽到他說“代價”兩個字時臉色就已經變了,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噠的一聲炸在他耳邊——凡涼把他手上的那些協議扔在了他麵前。

他遽然抬頭,眉心直跳。

隻見凡涼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眸子黑沉黑沉的,讓被他盯著的人心裡發怵:“違約金是總租金的七個百分點?團長昨天和你談的明明是十個點,那消失的三個點是被狗吃了嗎?”

貪燁有所覺悟,在短短一瞬想通了一切,不由得覺得河九做了這麼久的生意人,竟然還在玩合同欺騙這種低劣的手段。

河九冷汗也已經浸透了後背,他重重地抹了一把臉,嗓音發澀:“因為黑漆花的失誤,導致我地盤上的利潤率最近減了一半,按照最開始定的損失賠償細則,按理說不應該收我那麼高的違約金。”

“哦?”凡涼無名指微動,他今天沒有把那架無人機帶出來,但光就著這麼一個飄飄然字音,活生生讓周圍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管最開始定的什麼細則,我隻知道團長說的是十個點,而你今天擅自更改了合同妄圖蒙混過關。”

他停頓時,貪燁也坐在旁邊平靜地注視著一切,在海濱沒人敢欺騙黑漆花,也沒人敢招惹凡涼,可麵前這個年過五十的中老年人卻在自己麵前,把這兩條高壓線都給碰了個遍。

這事要是換個其他心理素質不好的人現在估計已經腿軟跪地了,但是河九隻是維持著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一言不發。

凡涼終於紆尊降貴地分給了其他人一點注意力——他掃視了周圍一圈,語氣放緩了:“我在想,黑漆花應該也沒有到虎落平陽的地步,怎麼所有人都要上趕著欺負一通,很好玩嗎?”

或許是他這一聲威脅意味太強,河九那根麵前維持的神經終於哢嚓一聲嘣斷了,他一咬牙,抬起那隻爆出青筋、微微發抖的手。

周圍那些原本麵無表情的服務員們終於拔出了腰間的槍,槍口直直地對著玻璃桌對麵的兩個人。

可還沒等這位臨陣反水的地產大亨掙紮著開口,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一直表現得平靜無害、坐在凡涼身邊的貪燁驀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伸手閃電般抓住站得最近的領頭,另一隻手又猛又快地對著那脖頸來了一拳。

那一拳直直地落大動脈上,把人打得呼吸緊澀眼前一黑,整個身軀如斷線風箏般倒向玻璃桌,桌邊沿被砸破一個巨大的缺口。

貪燁身高腿長,迅速跳上這缺了一角的玻璃桌,撥出一直藏在口袋裡的左輪,抬起胳膊麵向眾人,同樣冰冷漆黑的槍口毫無遺漏地把每一個神色緊張的保鏢都掃了一個遍。

他獨自一人占據高地,背後是疊著腿、抱著胳膊的凡涼,維護之意溢於言表。

這邊領頭剛從滿地的玻璃碎渣中艱難起身,就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從上而下落在自己身上,他一怔,看到那槍口停在了自己這個方向。

再往後一瞄,那年輕男人臉色平靜而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