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被綁架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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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如洗,隻有零落的星悄然閃過,跑車再次發動,超強的機車性能讓它一下子騰飛老遠,駛入熱鬨繁花的主街道。

凡涼把夾煙的那隻手手搭在車門外,臉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街邊的酒館和小吃攤競相鋪開,各種招牌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周圍的人流、車流明顯增多,不少人在他們駕車駛過的時候投來了好奇的目光,還有人一看到坐在副駕駛座那人的臉,眼睛都直了,忍不住腳步向往那邊移。

等到車在紅燈路口停下,貪燁的食指開始有節奏地敲著方向盤,再次提起話頭:“那天在紅曲,你明明沒打算要交出沙鱷,為什麼要我強行拉上他一起?”

他指的是在紅曲還沒有因為失火而查封之前,為了躲避警局的突襲,他們兩個不小心闖進了沙鱷的“辦事”現場並強行把人帶走了這件事。

警局有沒有給沙鱷造成影響還不好說,反正他們兩個闖進來那一幕一定能深刻地印在那位海濱老三的心中。

凡涼估計也是和他想到一個地方去了,他看著路口處閃爍的交通燈,開口說:“他雖然沒什麼用,抓來做人質也能讓黃金沙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個時候提到這個,是注定討不到什麼好的,因為這人的下一句就是:“當時你怎麼讓他跑了?”

舊事重提,隻能淪落到秋後算賬這種地步,貪燁仔細回想了一下:“紅曲火滅亡之後,我特地回去了一趟,發現他把那洗手間邊的小窗戶推開了,應該是趁我們兩個都在外麵的時候鑽出去跑了。”

“這麼看來,”他往旁邊瞄了一眼,“我們兩個應該都有責任。”

凡涼微微扭過頭,問話的語調也輕輕的:“洗手間那個窗戶?”

貪燁嘴角掀起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沒錯,我也很驚訝,那個窗戶本來隻是通個風的,也不大,不知道他是怎麼鑽出去的,真是難為他了。”

他說完還略帶試探之意地看了一眼旁邊人,沙鱷說五年前凡涼在他麵前殺了白藏的老大因此對他留下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看來這恐懼還挺真實的,都能逼著人做出一些超越自我、按常理來看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次他長了記性,”凡涼話語明明是遺憾的,但說出來偏偏帶上點事不關己的冷漠,“接下來應該隻會繼續躲在他那酒店裡,很難再有機會拖他出來了。”

紅燈騰一秒變綠,貪燁狀似無意地提一句:“對了,你知道他曾經想挖黑漆花的牆角嗎?”

“什麼?”凡涼伸出車門的那手微微一動,煙灰頓時抖下,他微蹙了一下眉,“誰,你嗎?”

他用審視的目光把旁邊正在開車的男人上上下下看了一個遍,最後緩緩開口,那語氣裡麵分明有著某種壓抑著的危險:“你怎麼說?”

貪燁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有意撩撥他,故意拖長了一點考慮的時間,輕聲“嘶”了口氣,麵帶猶豫:“其實他開出來的條件還挺豐厚的,說要什麼有什麼,也不用刀尖上討生活,除了忍受一下他那脾氣.......”

很快他就不能說下去了,他感覺投射在他身上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且危險了。

凡涼用指背碰了一下自己的側臉,支著頭注視著他:“先不說他怎麼有膽子背著我跟你提要求,你要是再敢跟我繞圈子,下一個紅燈路口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礙於玉麵閻羅強大的威懾力,貪燁隻能十分縱容地投降了,他直白道:“我當然是拒絕了,再好的條件我也不能答應,我都把賣身契送你了,沒有你開口我怎麼敢做決定?”

“把你這套油嘴滑舌留給彆人,”凡涼仍然用一種頗為放鬆的姿態望著他,夜裡氣溫已經降了不少,他那半截胳膊和修長的脖頸還這麼不怕冷般地露在外麵,靠近點還能注意到領口露出的一小片鎖骨,“我要聽真話。”

“這就是真話,”貪燁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點真切,那眼睛在昏黃燈光照射下有一種浸滿柔情的錯覺,他轉頭,“我不是在紅曲酒店說過嗎?會成為你手下最聽話的人。”

“欺騙我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凡涼輕輕抬手,又輕輕落在了男人握在方向盤的那隻手上,用指腹緩緩滑過他手上那些玻璃劃出來的紅印,動作中充滿著慢條斯理的嫻熟,“你最好不是。”

又是熟悉的隻準自己碰彆人,這人摸他的夾克、摸他的後背、現在終於打起自己手的主意了嗎?

貪燁呼吸變得有些緊促,感覺自己的嗓子也有點乾,他強行壓製住自己想要反手牽住那手的想法,直視前方看清道路,在空餘之中飛快地瞄了一眼那手,眼皮直跳含混道:“我這手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對它感興趣了?”

“隻是覺得你恢複得很快,傷口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凡涼目光淡淡地看著那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掌心根部的燒傷淤痕差不多快要痊愈,隻留下一小塊平整的紅色皮肉,剛剛酒店裡一通打鬥下來讓上麵添了不少劃痕和戳傷,按理說傷痕應該不怎麼美觀,但偏偏貪燁這雙手掌生得很好看,薄繭和傷痕覆在上麵,讓這雙男人的手看起來徒增血氣。

當時就是這雙手,牽著他走下了火勢逼人、黑煙彌漫的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