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心道幸好剛才沒答應扔狗,不幸中的萬幸,這時候否認是來不及了,於是尷尬笑了一下,說道:“小兄弟是劉姐的親戚?鄰居?我們剛才就是抱怨一下,這狗養了那麼久也有感情了,心情不好時難免埋怨一下,這就送它去醫院。”
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眼熟,暗道是不是在孫局那裡見過,要是的話就不好了。這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太尷尬了,很讓人掉印象分。而有時候,你帶給人的印象在社交中是很重要的。
段佳澤看似不動聲色,還笑了一下,“我來幫忙吧,林業局是我主管部門嘛,我動物園的,這個是我本行。”
他熱情地上前,還拿來紙巾幫忙擦屁屁。
男主人心中一鬆,原來是動物園的啊,如果是這份關係,他覺得這年輕人應該不會多嘴,去跟人說這種事吧,豈不是顯得多嘴多舌,還得罪人。
他趕緊把自己的身份也擺了出來,“都是自己人,我是區林業局的,跟你們張園長、賈科長都很熟。”
他下意識認識這人是市動物園的,而且年紀輕輕,職位肯定高不了,至少不能和他一樣,跟什麼賈科長、張園長談笑風生。
段佳澤用手機打了輛車,“那您也算我領導了。我趕緊把狗帶回去治療吧,我那兒有點遠,它看樣子像是腸胃有毛病,回頭治好了給您送回去。”
看這年輕人還有示好的意思,男主人更加放鬆,一邊把這抱著狗的年輕人送出去,一邊說道:“談不上領導,我這才哪到哪——那留個聯係方式吧。”他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報了一下。
“王甫主任啊,”段佳澤把電話給記住了,並不撥過去,對這剛剛自曝身份的人微微一笑,“我不是市動物園的,是靈囿動物園的,我叫段佳澤,那回頭狗要是治好了我和您聯係吧。”
他說罷,趁這人還沒反應過來,抱著狗狗坐進車裡,就把車門關上了。
車開走後,男主人,也就是王甫在原地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靈囿動物園,段佳澤……這不是靈囿那個特年輕的園長的名字嗎?難怪他覺得眼熟,說不定是新聞上看過。
——最重要的是,林業係統內一直有傳,這年輕園長和他們孫局疑似有親戚關係,走得特彆近啊!
……
一般人和同事領導八卦這種養狗的小事,顯得多嘴多舌,但要是親如一家,那飯桌上隨便聊出來這種事,那就再普通不過了。
段佳澤一轉頭就打電話給劉莉安告狀了。
劉莉安氣憤地道:“那是老孫朋友介紹的,又是下屬單位的,說想養狗,我就問要不要,說清楚了是混的,她就選了毛最長的老幺,合著是以為老幺能變金毛啊!”
聽段佳澤詳細說了他們的言行後,劉莉安更是覺得這家人素質差。事情確實不大,至少上升不到很高的地步,但是對於劉莉安這個原主人來說,實在很厭惡。
她一開始也不喜歡土狗,所以才送人,但是可不像這家人一樣作為。不滿意,又不退回去,或者轉送他人,就這麼不開心地養著,還苛刻對待。
因為隔著一層,而且劉莉安隻上心自己狗女兒,也沒問,看著小兩口還挺過日子,誰知道被段佳澤看到是這樣的。聽那形容,和養在靈囿的幾個狗兄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等老孫回來我得說說,看他們養狗、教孩子,就知道細節處見人品!”劉莉安念叨了一番,又問道,“那狗現在怎麼樣了?治得好吧?”
“回去就治療,治得好的。”段佳澤說道,“但是我不太想再送回去了,放我這兒和小紅它們一起養吧。”
劉莉安哼了一聲,“當然不了,我回頭捎個話,就說反正他們也不想養了,不如給有意願的人。想必他也不好意思再要。”
“對對。”段佳澤連連稱是,他就是故意沒留自己電話的,說了自己身份就走。要是王甫好意思找到他聯係方式問他要狗,他還佩服這人呢。
多養一隻狗對靈囿來說也不算什麼,倒是和小紅它們四個團圓了。
因為小紅四個都已經認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也沒法改,四大天王的合稱更是合情合理,廣為人知。
導致日後來到靈囿的人都比較奇怪,為什麼四大天王多出來一隻哦……
……
因為在出租車上,段佳澤也不好立刻用技能,幸好狗狗路上沒有再拉稀,否則段佳澤還得付人洗車費了。到了靈囿後,段佳澤將狗狗抱到遊客服務中心的房間裡,用了個治療術。
肉眼不可見的力量修複著狗狗的腸胃,原本一動不動的它發出一聲哼唧,在段佳澤懷裡掙紮著動了一下,恢複了些氣力,肚子也已經不再難受了。
這時候,魔禮紅聞聲從外頭跑了進來,在段佳澤腳下走來走去,抬頭看他膝蓋上的狗狗,吐著舌頭哈氣,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段佳澤想到魔禮紅還認識劉莉安,於是問了一句:“你還認得它嘛?”
魔禮紅“汪”了一聲,溫柔地舔了舔幺弟垂下來的爪子,轉身出去了。
段佳澤看著魔禮紅的背影,再看看懷裡的狗,這倆放在一起體型對比更明顯了,而且這隻的毛還比較長,可能視覺效果比實際身材還胖點兒。
這其中有它過得不是很好的緣故,也有魔禮紅在靈囿吃得特彆好的原因,兩項加起來,對比就大了。
段佳澤把狗狗放到一個墊子上休息,準備弄點吃的來。它也溫柔地舔了舔段佳澤的手掌,似乎知道是誰讓它恢複健康的。
段佳澤剛拌了碗吃食,不一會兒,魔禮紅帶著其他三個兄弟一起回來了,原來剛才是去通風報信了。
四條大狗圍著幺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欺負它,這幺弟也確實不認得兄長們了,麵對這樣的氣勢,伏身嗚咽,還把飯碗推了出去。
但是大狗們沒有如它所想那樣欺負它,搶它的食物,反而圍在一起各自低頭開始舔它身上的毛。
幺弟不敢動彈,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但是逐漸的,不知是想起來了這是自己的哥哥麼,還是知道它們對自己的善意,也小心地舔了舔哥哥的鼻子。
段佳澤看著這溫情的一幕,嘴角不禁帶笑。
這時候小蘇走了進來,一看到眼前的場景,就捂住眼:“哇太淫.亂了!”
段佳澤:“…………”
段佳澤翻了個白眼,“你乾什麼?”
小蘇訕訕一笑,“找您有事呢,是這樣的……”
她臉上出現了一絲古怪的神情,頓了頓才說道,“市宣傳部找過來,想接洽一件事情,說是下個月省京劇院副院長來東海大學講座,希望能來我們動物園參觀交流。”
段佳澤差點噴了,“咳咳,什麼鬼,他不覺得很奇怪嗎?在大學講完課,又到動物園交流?這是怎樣的精神啊!”
小蘇也笑了,“園長,我懷疑熊老師出名了,賀省長不是特彆喜歡他嗎?說不定回去給宣揚了一下,您不是說熊老師隱居,不出去,所以人家就自己找上門來啦。”
“那能是你這麼形容的嗎?參觀就算了,還交流,我們動物園和京劇院能交流得上什麼!”段佳澤說道。
“這是那邊的原話!”小蘇委屈地道,“再說,我們都能和道觀賣聯票了,這算什麼啊。”
段佳澤:“……”
“我們和道觀還都算旅遊景點,這能一樣嗎?”段佳澤無語道,“行吧,你和他們對接一下。既然是這麼說,那以我的了解,市宣傳部肯定是準備安排一群本地藝術家一道來,一起交流。你到時候找找有沒有什麼詩人、作家的,慫恿一下,給我們弄點藝術作品,誇讚我們的那種,提高一下逼格。”
小蘇:“……”
.
.
段佳澤引進了一批美洲火烈鳥回來,二十隻,八個月大,一半雄一半雌,這火烈鳥怎麼也得有十幾隻才能成群。
他們是地盤不夠,不然有的動物園一養幾百隻,那才壯觀呢。
剛抵達的火烈鳥都隔離在未開放的展館內,它們本應該住在湖畔的,等確認完身體狀況就可以換地方了。
剛到時的火烈鳥們,羽毛都是非常淡的粉色,幾近於白了,讓小蘇大呼是不是上當受騙,“這是假的火烈鳥吧?”
“沒事,火烈鳥的羽毛顏色是後天形成的,可能是路上吃的不怎麼好,多喂點胡蘿卜就紅回來了。”段佳澤解釋道。
他看著這些火烈鳥體格還不錯,火烈鳥強壯的象征其實是羽毛顏色,越鮮豔越好找對象。
……
過了些天,段佳澤又帶上一個員工去市裡把訂的車提了回來,順便將在非洲玩了十幾天的陵光神君從高鐵站接上。
陵光去了一趟非洲,倒是沒有黑,提及當地風土人情,頗有意猶未儘之感,又說道:“我所到那處,地廣人稀,且當地土人語言不通,需得翻譯。”
段佳澤說:“沒事,回頭我送你到國內再玩兒一圈,咱們專門挑大城市和熱門景點,絕對讓你感受一下華夏到底有多少人。”
就算是陵光神君,去熱門景點逛一圈,也能把鞋子擠掉了。
回去之後,段佳澤經過展館時問了一下飼養員,火烈鳥們怎麼樣了。
飼養員表示,夥食改善之後,火烈鳥們的羽毛果然恢複了鮮豔的紅色,甚至比以前在老家時還要紅,身體也很健康,隨時可以轉移地點了。
陵光聽聞自己未來朝夕相處的“同事”已然抵達,心中有些好奇,“我在非洲也見到了火烈鳥,這美洲的有何不同?”
“不然您去看看?”段佳澤猶豫了一下,“我先去把車停好,待會兒來找你。”
想他養了這麼多派遣動物,大多數派遣動物都是單獨辦公,至多像白素貞她一樣,多條黃金蟒,但也有明顯差異。
唯獨陵光同那些火烈鳥,是群居,接觸得會比較多,段佳澤也很好奇它們之間會是怎樣的相處模式。
陵光點頭,下車進了展館。
段佳澤把車停好後,又步行回去,進展館內一看,飼養員正在工作間,而火烈鳥們則四散棲息,十分悠閒的模樣,卻不見陵光蹤影。
“說好的來找呢,不可能自己跑了吧,陵光神君不像啊……”段佳澤嘀咕著。
這時,一隻強壯鮮豔的火烈鳥靠近了段佳澤,引頸叫了一聲。
段佳澤抬眼看了一下,“咦?”
火烈鳥隔著玻璃對段佳澤繼續叫了好幾聲,放眼看去,唯獨它羽毛顏色最為紅亮。
“臥槽??”段佳澤回頭看了一眼,飼養員仍然在工作間,他驚訝地說,“神君,你這就混進去了啊?彆說,你在這群火烈鳥裡也是風采最超然的,醒目,優秀!”
火烈鳥晃了晃腦袋,大約隱隱有些得意。
段佳澤蹲下來說道:“哈哈,彆讓飼養員發現了,還不嚇壞他,到時候一數多了一隻,你還沒走流程的呢。對了,你想去南方還是北方旅遊?”
“你在乾什麼?”陵光從段佳澤身後走過來,疑惑地問。
段佳澤:“…………”
陵光:“我剛才去找了個地方給手機充電。”
火烈鳥高叫一聲,昂首闊步走開了。
段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