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野聽到雲梔的話,心口悶酸了一下。從十八歲他們成為同桌到二十七歲她對他說出這些話,他難以想象她曾經對自己有多失望,又是不是很後悔認識自己。
雲梔醉意加深,雙眼迷離,她勾著苦澀的笑容,雙手離開他的麵頰,慢慢地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她最後一次叫他名字,可也隻是動了動唇,音被空氣吞沒。
岑野能聽到她清淺均勻的呼吸,可明明人就在懷裡,卻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那麼遙遠。他動作輕柔地把她抱離自己的雙腿,讓她躺在沙發上,拿起一個靠枕墊在她頭下。
岑野直起腰,正打算收拾茶幾上的酒瓶,突然看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媽:【明天的相親彆忘了去。】
第二條消息接著跳出來,是相親的地址。
相親。
岑野微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斂回目光,默不作聲繼續收拾。
應碎拎著一袋子東西進來,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雲梔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茶幾上的酒瓶已經被岑野收拾乾淨。岑野一個人站在電視櫃前,手裡拿著一個木質相框。
高大落拓的背影在此刻透著一種說不清楚的落寞和失意。
“我是不是挺混蛋的?”岑野的聲音沉重嘶啞。
岑野看著相框裡麵雲梔,眉眼彎彎,笑容明媚,手裡拿著一個棉花糖。岑野的大拇指撫上她的麵龐。
其實這張照片是和他的合照,大一在一起以後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合照。隻是他的那部分被她剪掉了。
應碎挑了挑眉,輕歎一口氣,說話也不委婉,“你知道就好。”
岑野放下相冊,給她擺在了原位。
應碎在給雲梔泡醒酒茶,一邊不忘提醒岑野,“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雲梔我來照顧就行了。”
-
雲梔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頭都疼得快裂開了。她擰著眉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從床上坐起來,朝著客廳外麵走。
桌上有一份早餐,還有應碎留的字條:早飯熱一下再吃,臨時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雲梔熱了一下早飯,坐在餐桌前細細吞咽。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偏偏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吃完了早飯,路過客廳時不經意瞥了一眼沙發。就這麼一瞬,像是年久失修的機械重新啟動了一樣,昨晚一些“無理取鬨”的畫麵刷一下擠進她的腦海。
從她在門口見到岑野,罵他,再到最後……她想起來了,她迷迷糊糊的睡意之間聽到了他說的那句“我是不是挺混蛋的”。後來他好像離開了,再之後就是應碎給她喝醒酒茶……
雲梔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算了,不想了。”
雲梔拿起手機,就見到半小時前應碎給自己發的消息:【不知道你昨天有沒有喝斷片,昨天岑野死皮賴臉跟過來,在你這呆了十幾分鐘。】
雲梔給應碎回:【有印象。昨天辛苦遂遂了。】
應碎也回得快:【廚房有蜂蜜,可以泡點喝喝。下次彆喝這麼多酒了。】
雲梔剛要回,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她媽鄒苒。
鄒苒:“給你發消息怎麼沒有回?”
雲梔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昨天睡得早。”
鄒苒:“今天的相親彆忘了,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