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徐長贏思緒萬千,屋子裡鴉雀無聲。
蘭時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對麵人回話,她剛想說些什麼,眼前的視野突然就暗了下來。
蘭時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然後像貓兒玩羽毛長杆一樣,咻得一下就捉住了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手指,“怎麼了?”
天氣微涼,即便外出時她已經穿了披風,可內裡的氣血依舊不足,冰涼的指尖猶如身處冬天。
夫君的大手則比她暖了許多。
那雙手修長有力,骨骼分明,十個指甲修剪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亦如其人一樣。
蘭時心疼地捏了捏,右手食指的第一關節處,是指繭最厚的地方,光是無意間碰了碰,都很是酥麻。
“今年年初,新春伊始時,我不是買了盒手脂[2]給你嗎,怎麼不用?”
“不喜歡?還是那梅香太濃了?”
徐長贏聽後輕笑出聲,然後牽過她纖細的手腕走到一旁坐下。
落日餘暉,煞是美麗,透明白淨的窗紙抵不過金碧天光:“哪有男子用那東西的,留給夫人用就行。”
蘭時一聽,頓時不高興了:“買來就是給你用的,我那裡嫂嫂還給了許多呢,不僅抹手,就算是塗腳丫子也是夠夠用的。”
像是要證明她那裡還有很多,蘭時手下一用力,勻稱如玉的骨關節頓時被人捏住了“命脈”,仿佛他再拒絕,便要下狠手了。
蘭時自以為是的“厲害懲戒”,某人卻甘之如飴。
原本僅右手食指被蘭時拿捏著一小節,徐長贏隻靜靜垂眼盯著那白玉柔荑,她的袖子往上挽了一節,露出細白的手腕,上頭懸掛著一隻白玻璃種的玉鐲,乍眼看去,竟還沒有細腕來的精致。
男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凸起的喉結有規律地上下滾了滾,因隱忍而微微發顫的聲音,少有的性感。
“差點忘了,湯藥在隔壁屋放著呢,現在就回去喝掉它?”
心想大抵是剛剛錯眼了吧。
徐長贏淺笑著,又定睛看了眼蘭時略微暗淡無光的眼睛,眼底間翻湧過千言萬語,但最終也隻是化作一句:“走吧。”
湯藥?
話題跳的太快,蘭時差點都沒跟上來,閉塞的嗅覺突然想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隱約的腥臭味透過半開的窗戶,如洶湧的潮水般奔騰。
“我不…”
早就料到蘭時會皺巴巴個臉拒絕,徐長贏可沒打算放過她。
他大手一揮,雙手並用地“半挾持”著蘭時回房,接著又十分好心地把藥放在爐子上熱了一遍。
高大的身影站在近門的方向,就差明晃晃地將蘭時的後路給堵死了!
越來越濃烈的藥味,蘭時第一個舉手投降:“夫、夫君…把那藥拿遠一點,我都快要吐了!”
不知何時,蘭時已經將自己窩在床上,她胡亂地翻開被子,接著整個人都藏進了裡麵。
然而飄然在空氣中的味道,簡直無孔不入!
她恨不得自己的鼻子壞了!
“夫人不是經常調侃我吃藥磨蹭,一點都不利索嗎?既然如此,那就請夫人好好吃藥,給為夫做個好榜樣。”
說罷,藥差不多也熱好了,徐長贏拿起勺子撇去浮沫,盛了一碗。
黢黑的湯底,連瓷碗內壁的青色花紋都遮蓋全了,也不知道這新藥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比以往吃的藥聞起來都要再苦上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