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硯台能說的都說了,連烏耳尾巴上的小雜毛都被他給薅得個乾淨,可麵前的兩位女子臉色依舊不好,特彆是眼縛軟布,神情緊張的那位。
“小硯台,大白天的你是不是又往大門上潑水了!”
奚仲景怒氣衝衝地從外麵進來,看到門外地上濕漉漉的,連頭都沒抬就開始罵了起來。
“不是都說了讓你彆潑水嗎,外頭都濕答答的,客人來了都被你給趕…小時?”
奚仲景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道倩影坐在椅子上,門檻邊邊,自家的小夥計正一臉迷茫的跟一隻大狗相依相偎,如此情形好生奇怪。
“小時,這是怎麼了,怎的受傷了?”
奚仲景健步走了過去,繞過礙事兒的小硯台,利眼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白術還未收好的藥盒子。
“隻是來時不小心與人撞到,不礙事的。”
“怎麼不礙事,”白術沒好氣地打斷了蘭時,一臉委屈忿忿地朝奚仲景吐槽起來,“都是對麵那家人手腳不利落,那麼寬的一條街全被他們擋了不成,撞倒小姐後還反倒先說起是我們的不是,還罵小姐是瞎子!”
白術聲音顫巍,眼眶溫熱,下一秒就浸出淚來。
她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雖曾為孤兒,但她早已將自己視為是小姐的親人,心尖上的親人被人無端謾罵苛責,這任誰能忍!
白術的嗚嗚聲如同貓兒軟叫,聽得蘭時也難過起來,她不由勸道:“好了,莫要哭了,又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怎還老放在心上呢,小心再哭下去,都要變成個傷心的小老太太了。”
蘭時俏皮地朝她歪了歪頭,接著又牽起她的手安慰般的捏了捏,白術見了自家小姐這幅樣子,就算是心裡還有些什麼氣,也不舍得在佳人麵前發泄了。
“又是對麵?”
奚仲景抓住了關鍵詞,他神情嚴肅地看了眼小硯台,見小硯台忙慌著直點頭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那錢家真是行事無理莽撞,前些天就碰瓷了一位路過賣糖葫蘆串的老人,將老人當天賺得的銀兩全都拿走了,就單單隻因為糖葫蘆串不小心沾上了那半老徐娘的衣裙,真是荒唐!”
奚仲景雖生氣,但也不忘看看蘭時傷的如何。
“幸好沒有動及筋骨,好好養傷幾天,這紅腫就可退卻了。”奚仲景歎了口氣,隨即眼珠子一轉,“若是長贏知道了,定又是要惱上幾天,上回你落水時,他專心照顧你,魂不守舍的樣子,老夫如今都還曆曆在目呢。”
蘭時一聽,臉色又開始漲紅起來,她微微一笑,將準備好的薄禮拿了出來:“出門時來得急,沒準備些什麼好東西,望奚伯不要介意。”
奚仲景樂嗬一笑,抬手捋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小時有心了,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是如何生的福氣,竟得一個如此善良的伴侶。”
伴侶…
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蘭時不由得有些愣神,思緒不知飄往何處,再回過神時,奚仲景還在高興地說著:“不過長贏那小子也爭氣,如今又進到了國子監學習,明年衝擊春闈頭榜定是沒問題。”
“能得奚伯如此高的評價,蘭時在此先替夫君謝過奚伯。”
說到這兒,蘭時起身,朝著奚仲景的方向微微矮身行禮,頷首屈膝,姿態端莊。
奚仲景也算得上是對徐長贏有知遇之恩,再加上二人之間還有些許蘭時仍不知道的“秘密”,故於情於理,蘭時這禮奚仲景都接得起,受得住。
此時日頭稍過,小硯台和烏耳正在院子裡鬨得歡,白術也已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