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
“什,什麼,國子監?!”
月影梢頭,謝雲崢剛剛從兵部下值回來,半路上逮著一隻野生散學的大兒子,兩人一起回到主院吃飯。
府內如今新多了兩個小主子,為了讓謝月戎輕鬆一點,晚飯時候都是由康婆婆領著下人和奶娘去彆院照顧,他們三個則留在主院。
一口美味香甜的烏雞湯還沒入喉,立刻便被謝雲崢給噴了出去。
謝懷瑾:…謝謝爹,當場洗臉了。
“夫人,你是不是一孕傻三年,忘記了我可是武官啊。”
“武官又怎麼了,武官不是官嗎?多找找路子總會有的嘛。”謝月戎嫌棄的看著自己咋咋唬唬的丈夫,從腰間扯出一方手帕,看都不看,就丟給還在一旁因潔癖癮犯了而石化的大兒子。
“我這不是好心,想要拉扯一下那小娘子嗎,她年紀輕輕,獨自在這京城,眼睛還不太好,她夫君又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木書生,說不定咱暗地裡推他一把,豈不好事一樁。”
謝雲崢放下隻剩一半的瓷碗,豪放地用袖子擦了擦嘴,“普通人想進國子監,哪有這麼容易,沒背景沒家世,除非那人靠自己考進去,否則啊,夫人還是早點打消念頭的好。”
“料你也沒什麼用。”謝月戎賭氣般地夾了一塊胡蘿卜,咬了一小口,“那小娘子早就拒絕我了。”
時間回溯到今天早晨,謝月戎話還沒說完,就被麵前的小娘子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了。
“這可萬萬使不得。”
“為何不行?”
謝月戎還以為蘭時是在和她客氣,便一字一句地和她掰扯著,把入讀國子監後的好處全都細細數了一遍,聽得小床上兩小兒頓頓發困。
“國子監的師資力量可比太學好上許多,而且日常貼補每月最少也多幾百文,你要是信不過我,來日找一天休沐,我讓我夫君親自來和你們談。”
“當初要不是夫君與我都想讓懷瑾再好好磨練一下性子,不急於一時的名氣,以忠義侯府的地位,建統二十一年秋闈結束之後,根本不會安排他在那小小的太學再苟個三年。”
“主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還是不會同意以此為我夫君謀利益,假若夫君在此,他定會同我選的一樣。”
話聽到這兒,謝雲崢倒是對那素未謀麵的小娘子起了興趣,他拿起湯勺,重新給自己舀了一碗湯,順便還將碗內煮得柔嫩皮爛的烏雞肉夾給謝月戎,“她倒是一個好氣性,利立於前而風不動。”
“這有什麼大不了了,太學也有很多能人才子的好吧!”謝懷瑾憤憤不平道,對於他娘輕視他人夫君的才學之舉有些不滿。
“你說得倒也對,上次小考,你不就才拿了區區二等嘛。”聽大兒子的話,謝月戎毫不吝嗇地賞了他一記白眼,漂亮的鳳眸翻得極上,再用力點怕是連瞳仁都沒了。
“我二等怎麼了!我二等我驕傲!二等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大兒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謝懷瑾挺著胸脯,昂首挺胸地氣勢隻維持了短短幾瞬,很快又弱下去,像極了謝月戎的眼睛耷拉著,像一隻被淋濕狗毛的小狗。
“聽到啦聽到啦,我和你爹四隻耳朵都聽到啦!”
“你要不要再大聲一點,連隔壁房的弟弟妹妹們也知曉你拿了二等的消息。”
謝月戎氣得額角抽疼,就要用銀勺敲他,被一旁樂於看戲的謝雲崢急忙攔了下來。
“好了好了,怎麼跟孩子在飯桌上鬨起來了,被彆人看到了多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