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是這片地方的二流子,沒什麼正經工作,都是東家有活東家乾,西家有事西家去,這次方海川找上門來,讓他去偷得慶豐樓新出的藥膳方子,出價不菲,他想都沒想就應承下來。
李貴走後,方海川也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他隨意的啐了口,然後四處看了看,接著也離開了。
後巷又回歸寧靜,屋簷上的鳥兒也撲棱著翅膀,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將將落地,還沒等它站穩,突然又一陣風起,鳥兒撲哧撲哧,又上天了。
第二日,休沐前一天,學子們的氛圍說不出的和諧怪異,大抵是因為就要放假了吧。
大兗朝重文輕武,聖人裴立弘不滿前朝僵化製度,在現今錦州府附近的封城發動兵變,揭竿起義,黃袍加身,開啟了新一代的統治。
但這並不是裴文弘的初衷,實屬無奈之舉,他登基後勵精圖治,勤奮愛民,為得隻是給百姓們一個安居樂業的生活,一個沒有戰爭,沒有硝煙的生活。
為了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除了必備的軍事武裝外,他倡導文人善科舉,重禮學,武人也要有一定的文化見識,不做空武者。
在裴文弘的指令下,各地書院蓬勃發展,文人墨客愈發浮現,上六休一成為書院的例行規則。
“終於放假了,這書再看下去我都要吐了。”
謝懷瑾呈大字樣攤在書桌上,原本精神飽滿的俊臉此時隻剩下被學問蠶食過後的滄桑,“我寧願在訓練場上跟我爹大戰七八十個回合,也不想再在這白紙上寫黑字。”
徐長贏一個眼神都沒有看他,想是早已習慣同桌這般作態。
他悠悠地往書袋裡收拾著東西,原本就整潔的書麵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嘴上說著不寫,實際上不還是學的挺好的嗎。”
聽到他的話,謝懷瑾吐了吐舌頭,身體卻還是乖乖的,把夫子布置下來的課業一一記下。
他心裡清楚,未來忠義侯府的主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虛有其表,肚中無半點墨的蟒頭武夫,好歹也要拿出點真本事,才能說服行伍裡那些老大粗。
“對了,長贏,上一回我去翰竹院的時候,聽奚伯說,你新交上去的抄本被徐國公府的人看中了。”
徐國公府,不就是上回謝懷瑾借自己作由頭,逃了那世孫周歲宴的府邸嗎?
竟又會這麼巧。
徐長贏聽了一耳朵,沒怎麼放在心上,隻說了句不太清楚,便準備散學了。
兩人一同走出太學,門口處已經停了許多輛馬車,造型統一,但又有些許不同,應是一些家仆子來接人。
頂著個侯府世子的身份,某人卻從來沒乘過馬車上下學,徐長贏自然也一樣。
“多虧了弟媳送來的藥膳方子,我娘吃得可開心了,生下團團和圓圓之後,胃口依舊大好。”
團團和圓圓是謝月戎誕下的龍鳳胎的小名,大名估計要等到三個月大的時候,謝雲崢最近正埋頭在各種古辭詩經中挑選佳句,謝懷瑾好幾次路過書房,都能看到他爹無助地薅頭發。
嘖嘖嘖,實在是太可憐了。
“令堂喜歡就好,相信夫人知道後也定會開心的。”
徐長贏沒彆的興趣,如若真要選一個出來,比起讀書寫字,他更喜歡聽彆人誇蘭時。
從他記事開始,每天的生活不是讀書就是寫字。
小時候,母親沈棄還會偷摸著說小話,問父親徐恪己:“…這奶娃娃真的是從我肚子裡麵爬出來的嗎?怎麼半分像不得你我,老喜歡那死物?”
沈棄以為他不知道,結果沒曾想,鄰居家的小蘭時耳朵聰慧,即使隔著一堵厚厚的牆,她也能聽得清楚。
沒過幾天,小長贏就看到她甩著胖嘟嘟的小腿,跑到他耳邊,悄咪咪湊到耳邊說:“長贏哥哥,沈姨姨為什麼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