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也彆老是縱著她譯話本了,那寧娘子跟我說了好幾次,說瞧見白術三天兩頭就跟巷子裡的賣貨郎買話本,都算得上是妥妥的熟客了。”
“小夫妻”慢慢地在朱雀街上走著,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車馬粼粼,人流如織,午陽的光輝儘情的灑在色彩豔麗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華盛景增添了幾分生氣。
徐長贏右手握拳,虛虛扶著蘭時的後腰,躲避著街上川流的人群,“無礙,時不時利用坊間小說,轉移一下注意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在一個地方困久了,就很難跳脫出來,你說是不是,夫人。”
走動的時候,後腰似有若無的觸碰,藏於帷帽後的小娘子絲毫沒有察覺,她杏眼眯起,嘴角上揚,順從地點頭:“夫君說的對。”
夫君說什麼都是對的!
兩人很快走到千斤天秤處,天秤代表公平和正義,將千斤秤立於四大街交彙之處,意在代表市集買賣公平,同時站在此處朝北方望去,能看到金色穹頂,那是皇宮所在。
集市很短,短短一條街,多走兩步便到了頭。
站在茶餅鋪子前,蘭時躊躇了很久,終於決定將深埋的腹稿說出來,白皙的小手扯了扯身邊人的青衫,“夫君,我們去一趟黑市吧。”
黑市?
徐長贏眉頭一蹙,不解,他俯下身,問麵前嬌滴滴的小人兒:“這是為何?黑市情況複雜,經營的都是些不尋常的買賣,我怕到時候裡麵生出些什麼事端,會嚇到你。”
可小人兒異常堅定,她掀開悶熱的錐簾,露出一張素白的小臉,眉頭蹙得緊,就像是有人生生打了死結一般:“要去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做。”
蘭時說著,大有不去就不走的意思,徐長贏了解她,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如果當下不同她去,轉頭怕是隻身她和白術二人,更是危險。
無奈,徐長贏隻好帶著她,往朱雀街的反方向——玄武街走去。
玄武街地靠京城外側,遠離繁華的城中心,在這裡住的基本上都是從事著艱苦底層工作的異鄉人,人員成分複雜,居住環境較差,平日裡就算是官府的人,也都是潦草巡視,從不久留。
汴梁城裡黑市並不像是話本裡描繪的那般神秘,是由幾條疏於管製的小巷,交錯組成。
不同於朱雀街上的大聲叫賣,這裡的買賣很安靜,各色各樣的商販立守於屬於自己的立錐之地,麵前隨意擺放著出售的商品,大有愛買不買之勢。
灰撲撲的街道,突然來了一對麵容清秀的才子佳人,像是從天邊劈開一道裂縫,引得所有人都駐足觀望。
許是身材高大的男子氣勢溫潤,但依舊威懾不減,使得暗巷裡即便有不軌之人欲對小娘子行不軌之事,也怯而遠之,眼饞但不敢動。
“夫人是想要尋什麼?”
蘭時沒有回答,隻是努力地辨認身邊的情況,她想要的東西,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二人往裡走了很久,期間也不妨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賣古玩字畫兒的,有賣金銀珠寶的,還有各種冬日貂皮衣帽兒,看上去材質不輸外麵的商鋪,隻是這價格許是差了天地。
黑市裡的東西,來源去處經不起推敲,是真是假全靠運氣,就算是有幸買到真的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將東西原原本本地帶出去。
蘭時靜靜聽了一路,也沒聽到什麼有關於心儀的買賣:奇怪,這京城的黑市怎麼跟想象的不太一樣,不是說有很多牙人在黑市行走的嗎?怎麼一句關於奴仆的買賣都聽不見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