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團團圓圓玩的時候,不小心砸到臉上,也不會疼。
蘭時將兩隻顏色不同的布耗子拿出來的時候,謝月戎驚訝地叫了一聲,好像比起兩個孩子,這絨布模樣的布耗子更得她的喜愛。
“手可太巧了!我還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布偶呢。”
謝月戎當即一手一隻布偶,就這麼懸空地放在團團和圓圓的眼前。
兩個孩子立刻就被眼前顏色豔麗的東西給吸引,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團團開心地直拍手,圓圓的嘴角更是止不住地流下一道透明的痕跡,靛藍色的繈褓布都被洇濕了。
“我天生運勢不好,就算給寶寶們買了羅漢眼、長命鎖,也怕給孩子們過了病氣,不宜常帶。所以我就想著親手給他們做點布偶,圖個新鮮,玩個一兩年,丟了便好。”
“主母放心,做布耗子的手帕,外圈勾線的絨線,我都已經和白術提前用燒開的熱水燙過了,絕對安全!”
像是怕主人家嫌棄,蘭時不免說多了兩句,有些激動,一旁安靜聽著的謝月戎卻生氣了。
她毫不收斂臉上的怒氣,眉峰一皺,秀手一下子就作勢堵住蘭時還在細細叨叨的嘴,“你這個人再說下去,我可要罰你了。”
“哪有人會嫌棄友人的送禮?又哪有人總是將自己的不幸掛在嘴邊的?”
謝月戎將兩隻布偶放到床邊,緊緊跟兩個奶娃娃靠著,然後抬手輕輕地撫摸著他們圓溜溜的腦袋。
“蘭時,你要記住,人在這世上走一遭,都是有他相應的運,這運有好有壞,我們不能隻看到不好的一麵,更要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時常感恩,否極泰來。”
想到這兒,蘭時又忍不住要開始酸鼻子,她垂著頭,借著迎麵吹來的北風,偷偷吸了吸鼻子。
“好冷啊,我們快回去吧,今兒出來晚了,棗香閣的豆糕都快賣沒了。”
徐長贏沒有看到小娘子泛紅的鼻尖,就連暗藏在話語中的哽咽都被晚風給吹散了,“想吃的話,過兩天,我散學後去買,要是沒有的話,糖味的豆腐腦,夫人想吃嗎?”
“想吃想吃!姑爺,我要吃甜的,衛小二要吃鹹的!”
“才不要,我也要吃甜的!再說了我叫衛二,不是衛小二——”
“略略略!”
…
涼風四起,衣袂飛舞。
徐家四人的影子在月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宏偉氣派的朱紅門前,一位鶴發鬆姿的老人從門內出來。
他手上拎著一個約莫二尺高的藥箱,天涯邊際的一縷斜陽打在他的身上,虛虛實實,如夢如幻。
“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不知不覺間,夜已深,夜雨悄然而至,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雨越下越大。
汴梁最大的青樓——曲流觴裡依舊竹音靡靡,衣香髻影,一派奢靡景象。
“常德兄,最近怎麼不見你多來啊,是不是家中嬌妾又對你死纏不放?”
樓上。
偏東南角的凝心閣裡,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個美人懷中。
隻見美人似若無骨,媚眼如絲,紫色抹胸堪堪遮於胸前,柔白如玉的肩頭上籠著一層薄紗,腰間上還係著一根極細的珠鏈,下擺的長裙像是被人無端端從中剪斷,細白如雪的小腿就這樣露了出來。
竇北傑嘴對嘴接過頭牌凝心的甜脆櫻桃,他玩心突起,順勢裝作不穩,將櫻桃在凝心的口中滾了一遍,這才將它嘬了回去。
“討厭官人!淨欺負凝心!”
凝心有些窘迫地擦拭著嘴角的唾液,見眼前人喜歡玩,很快又含了一個,沒曾想卻遭了拒。
男人先是結結實實地摸了一把凝心的腰,然後挺起身來,又在美人頸上偷了個香,不顧她的反抗,將人往門口處推了推,“我和常德兄有點事兒要聊,你們幾個,先出去。”
難得來了人,點自己的牌子,看身樣氣勢還是個富家子弟。
見兩人剛剛相處的氣氛不錯,凝心想撒個嬌,再爭取一下,可下一秒卻被男人凶狠的眼神給嚇退了。
等到她哆哆嗦嗦,顫抖著身子退下,當茶女關上門時,凝心才像是剛回過神來,從鬼門關前走一趟,“這活嚇人的買賣…以後還是少做得好…”
沒了美人的細腰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