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子們也好似生了人性,見男人阻攔,也不生氣,隻是鼻腔裡又發出哀鳴聲,一聲一聲,直叫人心生可憐。
“小姐,更深露重,要不我們還是先帶它們回家吧,明天早上我再到附近人家問問,看看是不是有人丟了主子。”
“是啊是啊,佛曰救生即修行啊。”
也隻能是這樣了,得男主人點頭,白術和衛二趕緊招呼著它們就要進屋去,可沒料到兩隻寵兒竟如此喜愛夫人。
夫人吃飯,要守在旁邊。
夫人澆花,要守在旁邊。
就連夫人就寢,如果沒有人攔著,也能瞪著短腿就要往裡間跑。
好像一開始就已經聞花識主人那般,徑直追著幽幽蘭香,全然不顧家裡還有一個臉黑到不行,後槽牙都快要咬碎的男主人。
原以為很快就有人上門來接它們回去,蘭時和白術一連在家中等了好幾天,門也沒出,也不見人來,她們還去了官府報備,也是沒消息。
“怎麼辦,你們兩個怎麼也是無家可歸之人呢?如果當初沒有開門帶你們回家,可不是到現在都還在外麵流浪…”
時值盛夏,牆側幾株地錦攀援而上,為小院增添了幾分翠色。
一佳人正斜斜臥於廊下,手邊放著雪檻冰盤,裡麵放著新買來的時令水果,有嘉慶子、烏梅和蒲萄,個頭又大又甜,嘗一口,滿是冰涼。
蘭時一手抱貓,一手摸狗,嘴上說著埋汰,手上功夫卻很誠實。
“小姐,要不然,我們就聘了尺玉和烏耳吧,這些天我都跟它們相處出感情來了,實在不舍得再將它們送回去。”
白術蹲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也伸手吃著冰盤裡的嘉慶子。
黑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猶如過年時吃的那冰團芝麻圓子,水汪汪的光彩將眼睛都填滿了。
“唔——好吧,擇日不如撞日,待會兒你去雜貨鋪裡買一尾魚,一小袋鹽,再去肉鋪買一根肉骨頭,既然都是要聘的,今晚等夫君他們回來,就一同連烏耳也聘上!”
“可不能厚此薄彼。”
“汪——”
烏耳比尺玉來得靈性多了,它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並及時汪的一聲作出回應。
逗得白術連忙拍拍手,應聲之後,摸了把鼓囊的錢袋,頭也不回地就跑出門去。
這邊,兩人正為了晚上的“聘貓兒”“聘狗兒”忙活時,翰竹院裡的某人也正愁著一檔事兒。
“我說你就去看看,走一趟又不虧,能給國公府嫡次子做伴讀,也許還能教兩手小世孫,豈不妙哉?”
謝懷瑾雙手抱臂,像沒了骨頭般地依倚靠在書架上,見眼前男子充耳不聞的樣子,他鬱悶地直歎氣。
“時宴兄都已經把木牌給你了,就代表他看上你的能力,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到國公府任教,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徐長贏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放下《禮記》,轉過身去又換了一本《西京雜記》翻閱,“平常課業已經很滿了,每日光是融會貫通夫子所教內容,已經耗費了我不少心力。”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以徐國公府的名氣,要什麼伴讀夫子找不到。
自己說到底隻是一個小小的雲州府解元,大兗朝整整五十州,光繁盛的汴梁,一瓦磚下去能砸倒一大片書生學子,滿腹經綸、才華橫溢之人比比皆是。
這話誰都能說,就太學外舍頭名徐長贏說不得!
謝懷瑾拳頭都硬了!
他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同桌在才學上是有多厲害?要不是看在同窗份上,準敲他一腦殼!
“但是,這可是徐時宴親自邀請的你,機遇難得,成與不成,試了才知道——”
不知道眼前人心中所想,謝懷瑾隨即換了個方向,準備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