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韋宗鴻正好也從外麵進來,三人收拾好東西後,便一同朝書院大門走去。
“謝兄,過段日子家母打算在家中庭院舉辦一場賞菊宴,不知你可否有時間可上門觀賞一番?徐兄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一起來啊。”
韋宗鴻正步在前走著,他的書袋由身後的小廝拎著,雖然他已經儘力在壓著他潑天富貴之氣,可腰間韋母贈予他的那一連串的碧玉發財富貴豆角,卻還是生生將他給出賣了。
“賞菊不應該是貴女們才喜歡的活動嗎?尊夫人應該邀請多一些佳人才是,我還是不去了吧。”
謝懷瑾無聊地想著,家中的團團圓圓最近又長大了好一圈,不僅會翻身,還會選著喜歡的人的方向爬去,彆提多有意思了。
徐長贏目不斜視:“我也不去了,內子最近身體不適,我還想多陪陪她。”
謝懷瑾不想去韋宗鴻是料到的,可徐長贏不去,他卻有點急了。
“彆啊徐兄,這男人多外出走走聚聚,本就是件正常的事,彆讓繁瑣的小事束縛著自己啊。”
韋宗鴻這話已經是十分明了了。
所謂的什麼賞菊宴,賞花會,基本上都是各府為了給自家孩子相看婚事,常用的借口罷了。
韋宗鴻還在一旁勸著,可徐長贏心裡知道,不同於關係更好的謝懷瑾,書院裡還有很多人並不知道他早已成婚的事實。
且不說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再正常不過,有些公子哥兒就算還未娶妻,家中也老早就為他安排了許多年輕貌美的通房丫頭,通天理曉人事。
更彆提徐長贏如今在太學的名氣了,多的是有心之人想往他府上塞人。
“韋兄之意,我心領了,但夫人身體有恙,我也無心去賞什麼夏菊,還是不擾尊夫人雅興。”
徐長贏聲音未變,可麵上容色卻稍沉了幾分。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借宴席之約,想要為自己謀事的情況,可在明麵上讓他棄妻的行為,這還是頭一次。
他越想越不舒服,腳下的步子也大了幾分,幾個廊間拐角便將兩人甩了去。
“韋兄,你也是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長贏有多緊張他的夫人,每天不管天色多晚都選擇回家住,怕的就是他夫人在家無聊煩悶。”
“我知道,但我也沒辦法啊,我也不想讓徐兄為難,可家中小妹不知從哪兒得知我和徐兄認識,整天吵著鬨著就要舉辦這個賞菊宴。”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
“小姐,你再在這裡等我們一會,把剩下的這些鹵梅水發完後,就可以回家了。”
“好,我知道了。”
白術笑著走開,旁邊的衛二也道聲去收拾碗碟,隻留青果一人在這裡陪她。
“青果,這些日子辛苦你留在我身邊了,哪兒也去不了,是不是很無聊。”
辛苦了一天的太陽終於開始有落山之跡,慶豐樓的夥伴業務熟悉,就算少了些人幫忙,也能將義攤支棱起來。
蘭時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張小椅子,拽了拽青果的袖口拉著她坐下。
“坐吧,傻站著做什麼,你不累呀?”蘭時歪了歪腦袋,看著眼前淡綠色的身影,隨即淺笑。
青果順從地坐在她旁邊,腰板挺得筆直,雙手半握拳放在腿上:“不累。”
見她終於坐下,偷眯著享受斜陽的蘭時道:“好像還沒跟你聊過呢,家中除了你可還有彆人?”
青果沉言:“除了我,沒有彆人,暗衛營都是曆代國公從市井鄉間帶來的孤兒,若沒有國公府的救助,早已是一縷孤魂。”
蘭時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愣了半餉,隨後才慢慢垂頭:“…我們都會苦儘甘來的。”
青果緊抿著嘴,忍住沒有問她為何這樣說。
衛二的身世,早在這段日子的相處之中她就已經明了,但蘭時和白術…她被盛南昭挑出來時,隻知道這位三少奶奶是個柔柔弱弱的普通人,家世身份什麼的,隻能算是一知半解。
周遭的人群漸漸開始減少,但彙聚在蘭時身上的熱切關注卻半分不減。
青果冷著臉,抬手將蘭時頭上的紗簾放下,隔擋住眾人視線,“路上車馬眾多,小姐還是戴好為妙。”
“喔…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