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色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蹲在地上的蘭時連青果的裙角都沒捉到,就被她給跑了。
可惡啊!
還沒等她想到合適的理由搪塞白術,白術就已經急不可待地從後麵撲了上來:“小姐,你就跟我說嘛,你到底跟姑爺都進行到哪一步了?”
“大家夥都看見了,那天早上你從姑爺房裡出來呢!呐呐?”
那天早上?
該不會是…
蘭時啞口無言,她立刻重新埋下頭去,小手開始無措地拔著地上的綠草:“意外,都是意外…”
隨後身旁的丫頭是在鬨得慌,她抬手便捂住靈巧的耳朵,試圖隔絕聲音。
這丫頭,想讓她解釋什麼,突然色膽包天?色欲攻心?然後夫君坐懷不亂,睡醒後的投懷送抱都是她無意識的行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處於心亂之中的,除了蘭時,還有一人。
格子窗下,書案桌前,一個眉舒目朗,姿態沉穩的男人雙手微微握拳,舒展地放在膝上,浮浮沉沉的呼吸聲,仿佛陷入深思。
突然,一聲喵叫打破了寂靜,一道雪白的身影從門外竄過,接著像是意識到什麼,雪白突然跑了進來,隨後縱身一躍便跳到男人膝上。
尺玉粉嫩的鼻子嗅了嗅,圓圓的腦袋向右一歪:“喵?”
自從養了尺玉和烏耳之後,被蘭時帶著,連徐長贏都掌握了一手絕佳的擼貓手法。
常年執筆的大手在尺玉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可臉上卻隱約帶著恍惚的神色。
“夫君的價值才不需要依附其他人來實現呢!”
剛剛從混亂中離開時,蘭時對著韋文嫿,大大方方地扔下這句,扭頭便牽著他走了。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瞧著夫人的背影。
理直氣壯,堂堂正正,像一頭氣昂昂的小獅子一樣帶領著。
”如果是夫人的話…贅婿也是可以的。”
如是想著,男人突然一笑,把腿上的貓兒都嚇跑了,而後抬起另一隻沒有被尺玉壓麻的手,撫了撫下頜角。
“得想個辦法,把這地方換一下才行啊…”
***
時光飛逝,匆匆大半月有餘。
今天一早,白術端著碟新出爐的奶酥豆糕,急匆匆地就往屋子裡跑,邊跑還邊說:“小姐,那禦史府的柳公子今天就要出獄了,據說姑爺他已經準備好麻袋,晚上就要去堵他呢!”
茶桌前的蘭時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針線,輕蹙著眉:“…又是麻袋?夫君今天不是休假嗎?”
白術喘著氣,手上的碟子卻依然穩穩當當:“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剛剛我在去廚房的路上碰到衛二,是他親口跟我說的。”
青果見她喘得厲害,接過豆糕便放在蘭時麵前,然後將蘭時手邊的繡籃給收起來。
盛南昭也不知道是從哪打聽來的,知道蘭時最喜歡吃棗香閣的糕點,便時不時命人去外頭采買回來,棗香閣一出什麼新品,轉頭便能出現在蘭時麵前。
區區一個多月,蘭時便覺得以前的小衣都小了,腰上的肉都多了。
“不吃了吧,嫂嫂這買的也太多了,你們瞧,我最近都胖了呢。”
“胖了好,小姐之前是太瘦了,現在奴瞧著正正好呢。”青果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蘭時細瘦的腕骨,渾然不覺她口中的胖是在何處。
白術一聽蘭時的話,瞬間又明白了她的意思,兩隻小手頓時在身前搓搓,立刻便擺上了討好的語氣:“小姐,你要是舍不得吃的話,不如就讓給我吧,這豆糕剛剛出爐,還冒著熱氣呢。”
蘭時頓時覺得好笑,她伸出一隻手指,輕輕在瓷碟邊上推了一下:“給你給你都給你,真羨慕你怎麼也吃不胖的體質。”
“羨慕我做什麼啊?”見目的達成,白術撚起最頂上的一塊豆糕偷笑道:“應該羨慕的是小姐你,小姐和姑爺苦儘甘來,不僅找到了祖家,和樂和睦,姑爺學業上還頂頂爭氣,我看啊,小姐過不久就要化身成為狀元夫人了!”
“淨胡說。”蘭時輕斥道:“豆糕還堵不住你的嘴,那殿試三甲是這麼容易的嗎?”
且不提她和徐長贏之間未曾有過夫妻之實,那假夫妻契如今還在她床底下曾經用來裝錢莊銀票的小木盒裡,鑰匙都還在枕頭底下壓著呢。
蘭時的心情驀然閃過一絲沮喪,玉白的手指輕輕摸著還未成型的錦囊,這是她準備新繡給夫君的。
見之前雷雨夜送的那個辟邪織金錦囊徐長贏喜歡得緊,日日夜夜都帶著,就算是換了外衫也不見他摘下,於是蘭時便想多做一個,就以一個胖圓團子為原型。
如果說織金錦囊上的寶瓶紋樣寓意保平安的話,那麼這個突如其來興起做的胖圓團子,就沒什麼特殊的意義,真要給一個的話,大抵是平日裡跟尺玉烏耳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