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頓,側耳傾聽著他們的話。
“趙大人與趙二公子往日裡也沒有與咱們老爺多親近呀,今年竟然如此殷勤……”
“巴結唄,他家大公子作惡多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被殺了還要怪罪在咱們大少爺頭上,這不,聖上都為老爺撐腰了,他們怕被降罪,隻能來巴結老爺了。”
“還是咱們老爺厲害,這才幾日,外頭的風向已經完全變了,全上京都在為咱們大少爺鳴不平呢!”
“不得不說,像咱們大少爺這樣風光霽月的貴公子,能文能武,不知道被多少小姐盯著的,將來主動拜訪的人家定是踏破門檻……”
“……”
沈雲降聽著聽著,逐漸走了神,直到桃雨來喚她。
“姑娘,老爺和夫人請您去側堂。”
自打生病後,沈雲降還沒去過前院。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風景,忐忑地敲了敲門。
屋門向內拉開,她措不及防對上了鄔施禮的眼。
自那晚後,她還是第一次見他。
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鄔施禮率先彆開眼,給她讓路。
武安侯夫婦坐在主座,三兄弟也都在。
沈雲降禮貌地彎了彎唇,進屋後,一股溫熱舒服的風撲麵而來。
她被安排坐在鄔斯衡的旁邊,李琡噓寒問暖後,鄔諶便進入了正題。
翰林書院即將停學,三兄弟元日也能歇在家中,但這原先的掌院重病不起,無力操勞,十五過後估計要任用新的掌院了。
這些朝中事鄔諶偶爾會跟三兄弟提起,隻有沈雲降覺著無聊。
講完這些,鄔諶問她道:“雲兒十一歲啦?”
沈雲降點點頭。
“那也是時候上書院了,”鄔諶道,“十五過後你便跟著兄長們一起上書院吧。”
一說起上書院,沈雲降就想起從前被兄長按著讀書那段日子,當真是難捱極了。
她遲疑了一下,想婉拒,“萬一……”
“沒事,你跟著他們,有他們在誰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鄔諶冷眼掃過三人,“對吧?”
三人齊齊頷首,看不出來究竟是否情願。
這下她徹底沒了拒絕的法子。
鄔斯衡在書院中是佼佼者,鄔施禮屈居第二,但兩兄弟甩了旁的公子和小姐一大截,鄔諶便將沈雲降入書院前的準備工作交給了他們二人。
哪怕心裡一萬個不樂意,沈雲降也隻能乖乖應承下來。
令她意外的是,鄔施禮居然也答應了。
鄔斯衡負責教她習字,鄔施禮便教她詩書,從此之後沈雲降原本快樂悠閒的時光一去不複返。
她心裡暗暗歎氣,又聽鄔諶道:“雲兒可當他們是親生的兄長,亦可當我和你伯母是你的親生父母。”
沈雲降從他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親切感,與以往都不同,明明說的是家中事,卻帶著於朝堂諫言的莊重與威嚴。
“從此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
又過了幾日,上京城越來越有元日的氣氛了,桃雨提著一盞兔子形狀的小燈籠興衝衝進屋,對沈雲降道:“今日雪停,街上熱鬨,夫人問小姐要不要出去逛逛?”
“這是什麼?”
沈雲降接過那個小兔子,小心翼翼打量著,眼中閃著光。
“這是夫人給小姐的。”
“大家都有嗎?”
雖然覺著桃雨說的話不知哪裡有點奇怪,她也沒太在意。
桃雨道:“隻有小姐一個人有。夫人往年都不曾置辦過這些,今年多了小姐,當然要買些女孩會喜歡的東西了。”
沈雲降一頓,問道:“你怎麼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