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著拱起的蘋果肌,頭半埋進被子裡翻身,頭發亂糟糟地沾在臉上,悶得喘不上氣。下半身還沒跟著轉過來就急著開口:“那你怎麼不說話?”
她感覺自己像是某種扭轉的節肢動物,動作扭曲得簡直可以表演雜技,又小心翼翼地翻動雙腿,調整出相對舒適的側躺姿勢。
調整完才感到懊惱。
傳過去的隻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她拿著羽毛蹭著話筒在做asmr。
她聽見話筒裡輕微的呼吸聲,幾乎是伏在她頸窩裡和她說話:“你要睡了嗎?”
她蜷起身子,浮在雲朵裡的心掉下去,捏著手機,機身微微發熱,還汗涔涔的,有點滑。
她頓了一下,調整完情緒才說:“嗯,要睡了。”
心裡已準備好下一句,等他說完那些睡前流程,就用一句冷漠的,掛了吧,結尾。顯得自己不那麼積極,讓他知道他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睡吧。”對麵那人停了一下,才輕聲問,“今晚還聽睡前故事嗎?”
“要聽。”她立刻接上,頭埋進被子裡抱緊雙腿,心境蕩漾,肩膀聳動著,咬唇壓抑地笑。
被子裡悶熱得不透氣,身上黏了層汗意,她才爬出被窩,長舒一口熱氣:“要你自己編的。”
“編故事很難的。”
“那我不管,彆人都聽過的故事我不聽。”
“我沒給彆人講過故事。”
火焰燒上臉,她急急辯解:“誰說你給彆人講故事了,你愛給誰講嘛……我……”
她聲音小下去:“我是說彆人都講過的,大眾的故事我不聽。”
“那不一樣。”
“嗯?”
“隻有你的,這些年,隻給你講過。”
她掀起被子將自己埋葬,又伸手在被外摸索著手機,拖進來,雙腿無意識地摩擦著床單,尾音顫起來:“你還講不講了嘛~我要聽你編的~”
“從前有隻小狐狸,她叫襄襄……”
風聲沙沙,晨光熹微,秦七襄翻了個身,被一塊冰涼的東西砸醒。
她眯著眼拿下臉上東西,是未熄屏的手機,還和周倬連著語音。
瞬間清醒,坐起身,揉著被砸紅的額角,試探著出聲詢問:“哥?”
無聲無息,她小心地將話筒緊貼耳朵,仔細聆聽,不敢亂動,除了細微電流聲,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隻覺莫名,還以為是軟件卡了,正欲掛斷時,聽見落雨的嘀嗒聲音,雨聲漸起,輕揚的歌聲出現,話筒對麵的鬨鈴響了。
她咬唇,屏住呼吸,聽見一聲低沉的輕哼,隨後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摩擦聲驟停。
周倬略帶沙啞地問了聲:“襄襄?”
那聲音輕飄飄的,像雲霧,像雨打青草。
她一時不敢回聲,屏息裝睡,隻作夢囈。
對麵輕笑一聲,起身,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結束通話的標誌,一時懊惱,還不如剛剛回應一聲呢。
又撓了撓頭發,氣鼓鼓地退出界麵,想著秦七襄你在遺憾些什麼呀。
手機震動,收到了Lucas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頓時把那些懊惱的情緒給趕出腦海,來了興趣。
Lucas:我發現,隻要我靠近對方,就會有些情難自禁。
Weather:哦呦?細講情難自禁。
Lucas:你不要想歪,我隻是有點情緒失控,我不會真的做些什麼。這點底線我還是有的。
Wea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