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無知無覺之際,喬絡伸指,觸摸她的頸項,輕撫,而後收緊掐住。
他將唇湊至她的耳邊,似帶著溫柔的深情般,呢喃低訴。
“念你也曾是萬德神女,隻要你招了供,父皇便打算留你體麵,賞你白綾三尺。”
言及此處,喬絡再笑,仍是嘲諷輕哂,對她藏住眉目間的疑惑。
“韓愫倒是力阻了父皇賜白,隻差將濟慈寺掘地三尺,徹查當日的竊璽一案。”
孫芙蕖喉間斷續發出咯響,似欲嗆咳。
喬絡驀然收手,並未真的將她就此扼死。
此女有趣,他打算留著她,瞧一瞧堂堂的韓相爺,還能再為她糊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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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案子簡單明了,已是不必再查,可他不聽,直攪得一整個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父皇手底下那些官員,皆被他打發去濟慈寺查案,竟日裡不得安生。唉……”
喬繼同孫芙蕖輕輕歎息,瞧她渾身傷口,既疼惜又無奈。
“倒不如他答應了父皇賜白之旨,你還能少受些這番折磨。底下的人素少眼力,將你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本宮真不知曉這是在做什麼孽。”
孫芙蕖記得自己不堪酷刑,冷水潑身,遂直接昏死過去。
這會兒她迷蒙蘇醒,既覺得喬繼這一番“賜白”言詞耳熟,仿佛她早已聽聞,又覺得自己甚至回到了前世之中,正身臨她極熟悉的那幕場景。
簪釵華勝光輝掩映,於暗牢中,模糊了公主喬繼的麵龐。看在孫芙蕖的眼中,她遂愈發肖似她那三弟喬絡。
喬絡正手握著韓愫的銀蝶匕首,靠近木架,而木架上,是被牢牢捆縛的孫芙蕖。
先時那桶中的水,化開她傷口處的血痂,順著她的雙腿流下,溫熱黏膩,似極當初喬絡留在她身子裡的東西。
孫芙蕖清楚地感受得到,腥白穢物,帶著他的體溫,緩緩滴淌,蜿蜒地劃過她的膝蓋。
但這遠遠不夠,喬絡要的,是完整地取回他賜給她的一切。
一如他對待所有的已死女子那般,他將會割開她的喉嚨,撕破她的臟腑,將她脾胃或是身下的所有濃稠白液,統統翻攪出來。
他高貴如天神,而她們無不是卑微賤女,自然沒有資格承他的雨露恩澤。
匕首那鋒利的刃尖,劃開孫芙蕖頸上皮肉。
她驟然間痛醒。
麵前,是慈悲溫柔的宋姬喬繼,身後是刑房的木樁,而她自己曾親曆過的那場噩夢,今生中根本尚未發生。
“你醒了?”
喬繼見她睜眼,趕忙湊上前去,關心輕問。
孫芙蕖卻仍還未散去夢中驚悸,隻喃喃著開口,語意不甘。
“他還要再等到什麼時候,才帶人來救我?韓愫他——”
意識回籠,她覺察到,此境已非韓愫帶兵埋伏的太子東宮之內,故而戛然止聲。
喬繼隻聽清“韓愫”二字,遂繼續先時所言,講給孫芙蕖當下朝中的情形。
“你莫擔心,韓愫既為丞相,統領百官,已在儘力查辦帝璽之案。今時就連父皇,都應允他將此案明察,到最後定不會冤屈了你。”
為替她解心寬,喬繼彎唇柔笑。
“這樁案子,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