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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深請雲暮在手刃苗施之際,記得留下其頭上銀冠。

因孫芙蕖在宮宴上說她喜歡,趙深便欲待新婚時,以那頂銀冠博她一笑。

雲暮知道了孫芙蕖愛那銀冠,遂搖頭嗤笑她“難登大雅之堂”。

越國遠比喬宋富饒,她嫁給了趙深,便就是連走盤南珠,亦足以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那一場迎接越使的宮宴之上,莫說琳琅滿目的海珠、玳瑁,便是隨便哪一座珊瑚屏飾,都遠比苗施的白銀頭冠華貴風雅。

孫芙蕖旁的通通未瞧上眼,卻隻知道盯著那黃白之物。此女既窮酸又還淺薄,如何能當得起越國的中宮主母?

趙深同樣知曉,單論出身眼界,孫芙蕖不及喬繼。但他對孫芙蕖,並不似雲暮一般,自居皇族身份,居高臨下地對她品頭論足。

當初他微服入宋,是遵父皇之命,拜韓丞相為師,習宋人治國之法。至於結識了孫芙蕖,對他來說,僅是意外。

但而今他卻寧可不再返回越國,做一輩子的趙深,與心愛的女子相伴終老。

所幸父皇與母後並未因他拒娶喬繼,在婚姻大事上自作主張,而對他和孫芙蕖動怒。

伍公公奉旨來此,一是為照顧他們夫妻,二是為勸他攜妻歸越,早日受封繼承國之大統。

幼弟雲暮縱使及長折節,卻在父皇眼中,仍非安民興邦的合適人選。

所以越皇已不願再等,希望趙深在娶妻成家後,便能以太子雲朝的身份,接過他手中權柄,成為越國的下一任聖君明主。

趙深雖然思鄉,卻也正因為離家千裡,更懂得同親朋、故土分彆時有多不易。

他並不能確定,若他當下便提出要帶孫芙蕖離開洛川,甚至離開喬宋,孫芙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事情必須從長計議,為她留下足夠的準備時間,而不是單憑他自己一人之意,武斷地代替她做出選擇。

是否要回越國,以全新的身份與孫芙蕖生活下去,趙深仍尚需更久去仔細考慮。

此刻他隻是打開木匣,取出當中銀冠,翻轉把玩。

孫芙蕖誇這楚族的銀冠極美,新婚夜待他將其送與,她必定是驚奇又歡喜的。

趙深原本因雲暮所贈帛書,而稍顯冷肅的臉,此刻緩和下來,隱隱泛出笑意。

將頭冠仔細地審視一遍,趙深垂眸,視線落在其中的一簇銀葉之上。

他心思遠比雲暮細致縝密,行事也更為詳備周全。

伸指輕摩挲過花葉脈絡,趙深眉目含笑,將苗施濺落的那滴血跡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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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怪自己治下不嚴,出了苗施那一匹害群之馬,連累你蒙受冤獄,故贈帛書作為你出嫁的賀禮,也算是同你賠個不是。”

雲暮所贈帛書,本已被趙深卷起,掩於角落之處。

孫芙蕖點過了屋中旁的禮物,瞧見這張帛書,趙深遂不好再對她相瞞。

“我在濟慈寺被擒之日,他不開口講情,我早必死無疑。雲暮他實在是客氣了,本也同你我無甚交情,卻還特意送來了這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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