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如聽從趙深提議,為焚風辦一場熱鬨風光的宴飲。
畢竟這對她手底那小丫鬟而言,也是樁令人歡喜的美事。
“焚風接下來的差事,必定愈發繁重。莫不如儘早請他賞光前來,咱們且定在他生辰那日,順便為他與藕荷一並慶生?”
趙深經孫芙蕖這番提醒,便也想起,焚風與藕荷生辰同日,又的確已將近。
若將焚風請來,這一場生辰宴,恐怕並非那兩位壽星,而是孫芙蕖的另一名丫鬟最歡喜呢……
無奈勾唇,趙深點了點頭,遂朝孫芙蕖含笑相問。
“你應允我此番提議,是為了我與焚風,還是為你那藕荷丫鬟,或者實則是為了菱角?”
“菱角她既然喜歡焚風,我為她張羅終身大事,何錯之有?”
孫芙蕖一本正經地坦然答他,卻因並非說了趙深想聽的話,被他輕“嘖”一聲,拉入懷抱中去。
他埋首於她頸側,帶著隱隱怨懟,張口輕輕齧咬。孫芙蕖強忍癢意,“咯咯”笑起,方才後知後覺,總算醒悟過來。
話語裡笑聲未散,她堪堪斷續答他。
“菱角可是我極得意的丫鬟,人人見了,都不禁誇獎、愛憐……你可倒好,見到我掛心菱角,便連那嬌滴滴可人兒的醋,也要吃麼?”
被她識破心思,好生不客氣地調侃,趙深並不回嘴,隻是順著她的頸項,漸將唇齒上移,深深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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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恰逢休沐,韓愫不必上朝,遂拂曉便至沁水齋中,查學生們的早課。
玄渡有府上事務相稟,故也來沁水齋這兒尋他,卻在進門時撞上了慌張鬼祟的趙深,惹得齋內眾人紛紛側目瞧來。
趙深逃了今日裡的早課,偏生被相爺逮個正著。他偷溜去飄香軒買了吃食,眼下縱想要混入席間,也已為時晚矣。
眾門生皆替趙深,暗暗捏一把汗。玄渡則略作沉吟,瞥一眼趙深所捧物什,複迎上韓愫冰冷沉肅的目光,為這倒黴的可憐書生開脫。
“趙深尊師重道,竟比我思慮更為周全。相爺您尚未用過早膳,他便特地為您買來這籠新鮮米糕。”
將整盒米糕自趙深手裡取過,玄渡擺手,先遣了一眾瞧熱鬨的門生,方拉住垂首沉默的趙深,到韓愫近前去賠不是。
飄香軒的米糕,韓愫頗為喜愛。雖原本有心怪罪趙深,但看在這不易買到的吃食份上,韓愫便打算得過且過。
難得趙深有這片赤誠心意,他遂笑納此物,接過玄渡遞上來的那塊,啟口輕咬上去。
方才似悶葫蘆般,隻知對玄渡點頭附和的呆笨書生,這會兒卻突然間開了腔,急急叫住韓愫。
“且慢!相爺,這米糕是學生辛苦買來……欲送給內子的。”
韓愫因被他突兀叫住,動作原是一滯。
又因為聞得此物,並非對他相贈,那一口含在嘴中的米糕,他來不及吞咽,半卡在了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