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對韓愫,她既不想嫁,亦不能嫁。
這一次重活於世,她隻想繼續活著,她隻想活下去。
未等到孫芙蕖推開門,她便聽到房門裡,有低泣的聲音。
“老爺,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何處。”
菱角哭著,如是撒謊。
真真有其主必有其仆。
孫芙蕖是知道菱角忠心待她的。所以情形才會如現在這般,哪怕是孫堅在問,菱角都不肯吐出真相。
畢竟,四小姐跟著韓丞相的侍衛,去見丞相……這種話一旦被說出來,隻靠瓜田李下,孫芙蕖都能被孫夫人綁著浸豬籠,或是被孫堅賣女求榮,綁著送給韓愫。
茲事體大,菱角不敢替孫芙蕖拿主意。
故而孫老爺踏進門來的時候,她既無法遵孫芙蕖的囑咐,攔著他不讓進,也不能如實對答,置自家主子於險境。
好在,這會兒小姐她回來了。菱角抬手抹淚,亦遮住眼裡的笑。
“爹爹怎在這裡?”
孫芙蕖以手扶門,並不進來,隻輕飄飄問向孫堅。
一句話,便足以教孫堅啞口。
他怎麼會在這禪房裡,他知,孫芙蕖知,菱角亦知。
近來他一門心想要巴結韓愫,孫府內人儘皆知。此刻他來找孫芙蕖,無外乎是想攜她見韓愫罷了。
孫林雪不似她這般好拿捏。故而孫堅此次,甚至未帶孫林雪前來寺中。
她是孫夫人的心頭肉,是京兆尹府中的嫡長小姐,哪裡像孫芙蕖,早早死了庶母,無人肯替她撐腰。
孫芙蕖知曉自己的處境與身份,若是孫堅開口,她定不會拒絕。
可表麵上的好拿捏,與真正任他宰割,到底不同。
孫芙蕖清楚孫堅的道貌岸然。拿她討韓愫歡心的話,孫堅不可能說得出口。
事情也正如同她所料,孫堅蹙著眉,默然。
“老爺他還不是記掛小姐,才特地來瞧瞧的?”
菱角不緊不慢地拭著淚,明裡幫孫堅開脫,暗裡與孫芙蕖一唱一和。
“得知小姐您貪玩,溜了出去,老爺可把奴婢好一通責罵。”
孫芙蕖對上菱角使過來的眼色,背著孫堅一笑,點了點頭。
“爹爹待女兒真好!都是女兒的錯,害爹爹您擔心了。”
電光火石間做過衡量,孫芙蕖決定棄韓愫保陸柔良。
“但是爹爹可知,女兒剛剛遇見了誰?”
她狀似親昵地挽住孫堅胳膊,笑得明燦而又嬌憨,妥妥小女兒邀功之狀。
“是韓相爺!”
孫堅隨著孫芙蕖這句話,麵色初晴。
“陸姐姐她因女兒前去探病,心情大好,甚至在相爺麵前都沒少誇女兒呢!”
孫芙蕖這麵不改色的一派胡言,字字熨帖,恰說進孫老爺心坎裡。
“相爺或許是看在陸姐姐的份上,還留了女兒用膳。那可是韓相爺啊,女兒做夢都沒想過,能與他一同用膳呢。”
孫芙蕖剛剛同韓愫在一起時,做夢都沒想過的並非此事。可她既然衡量過後,決定從陸柔良那方入手,便勢必隱去韓愫相護之事,隻胡言起她結交陸柔良的好處。
饒是如此,孫堅亦是信的。
一來,他不知曉自家女兒曾與相爺飲酒,而後事發,再然後相爺護她。
二來,孫芙蕖曾探望陸柔良,這的確又不假。
孫堅本就打算靠旁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