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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陸夫人過世得早,禦史後院中再無妻妾。陸柔良又是府裡麵唯一的少主子,紫鵲不服侍她,便隻有去做粗使雜役的份兒。

她耗費了多少心思,才坐得府內人人爭搶的這個位子?

因陸禦史膝下無兒,唯此愛女,故而小姐的貼身丫鬟,從來是眾姐妹皆豔羨的美差。

若自請辭,離開了陸柔良,她一準兒會被她們戳著脊梁罵“不知好歹”。

唾沫星子是可以淹死人的。而陸柔良雖難伺候,卻到底令行禁止,賞罰分明。她隻要賠著小心,謹言慎行,倒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至於小姐的心裡麵,成日究竟在想些什麼,紫鵲已全然不敢猜度。

做不得小姐的體己人,她就本本分分,服侍好起居便是。

為了能活下去,那樣絕非善念的深沉心思,她猜不到,更不能猜。

*

孫芙蕖曾墜過馬。

這事情孫芳芝並不知道。

因為準確來說,她不是在昔日裡墜了馬的。

永漢三十四年,禦苑秋獮,孫芙蕖那匹馬受了驚嚇,將馬背上的她重重甩下。

而此時節,卻尚是三十二年春分。

被他擁坐於身前鞍上,孫芙蕖因重生前的經曆,麵色慘白。孫芳芝卻隻當她做戲做了全套,都已然入府還家,卻仍是這一副虛偽神情。

不顧她身上冰冷,瑟縮僵硬,孫芳芝耐心欠奉地提她下馬,隨手丟她在孫堅的書房門外,遂調轉馬頭離開。

孫芙蕖跌伏在冷硬的青磚地上,駿馬踏起浮塵,她堪堪辨彆他的身影,狼狽蜷縮,方得以不被那鑲嵌鐵掌的獸蹄踐踏。

孫林雪貴為嫡長,不拿她當作人看,那麼庶出的孫芳芝呢?

或許在孫芳芝的眼裡,她是連卑奴賤伎亦不如的。

“芙蕖?”

門外響動,已引得孫堅擱筆,出房察看。

孫芙蕖沒有空閒,去悲哀孫芳芝如何待她。

草草收拾了雜亂心緒,她未起身,而是就著摔下馬來的可憐姿勢,跪倒在地。

“爹爹,雪兒姐姐在京郊楊柳林間,遭歹人劫走了!”

孫堅一驚,卻又沉吟,左右謹慎望過,招手喚孫芙蕖入書房中。

他這一番反應,孫芙蕖瞧了有幾十世,早已琢磨了個通透。說他並不知此事將會發生,孫芙蕖全然不信。

孫堅這會兒正驚訝著的,無非為何被擄之人是孫林雪,而可惜並不是她。

入得房內,孫芙蕖帶著哭腔,詳述了她與姐姐貪玩偷溜出府,而後紙鳶斷線,姐妹倆遭逢歹人的全部經過。

孫堅聽罷,按住眉心。

明知此時責罵這不肖女,無濟於事,他卻仍因最疼寵的孫林雪被她牽累,煩躁異常。

他正要發落孫芙蕖去領家法,好消他心頭火氣,房門被人輕叩,道“禦史台攜旨前來”。

來者不善,孫堅隻得暫壓怒意,擺了擺手,將孫芙蕖趕出書房。

“蓬頭垢麵,哭哭啼啼,簡直不成體統,丟儘我孫家的臉!”

連帶著門外那通傳的婢子,都遭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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