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對她說,尋她無果。我原以為是韓愫另握有什麼線索,指向羿妍。可原來是因為你家長姐,求韓愫查明她的下落!”
孫芙蕖並不與陸柔良一般作想。
事實上許多世她都以為,韓愫在森幽的刑堂裡,暗中對禦史丞殘忍拷問,逼其吐露出羿妍的下落,隻因為孫林雪曾對韓愫相求。
但現在她知道了禦史台之所以會傾覆,並非韓愫選擇在時疫之後,對宋皇呈遞陸遺山的罪狀。
朝廷曾如何查辦榮幫之案,孫芙蕖並未過多留意,故不知結案前具體內情。
原來早先,韓愫並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而直到羿妍出現,案件才真的指向了禦史大夫。
那麼事實便並非陸柔良當下以為的這樣。
實則韓愫找尋羿妍,是為了終結此案罷了。
既然如此,她難道一直在錯怪他麼?
孫芙蕖心生疑竇,一時竟不自信了起來。畢竟她從前始終認為,韓愫早可以揭發陸遺山的惡行,卻遲遲沒有出手,是在為陸柔良挑選一個最合適的死期。
但原來他並非有意為之,而是因尚未尋得羿妍,故不能打草驚蛇,草草將矛頭指向陸家。
他在時疫後覆滅一整個禦史台,也隻是因為唯有那時,他方能對陸遺山出手罷了。
這樣想來,禦史台的傾覆、陸家滅門,或許根本就同陸柔良沒有半點關係。
韓愫也許並非是殺妻另娶的無恥之徒,她也許曾一度錯怪了他。
孫芙蕖徑自沉思,並不搭陸柔良的話,陸柔良錯以為自己被冷漠無視,委屈忿恨,想不通孫芙蕖為何仍不信她。
“既然堂堂丞相都苦尋不獲,你我閨中女兒,哪可能找到羿妍?我沒在卷軸上著墨羿妍之事,隻因為從沒妄想過要去尋她。”
羿妍今時何在,就連雪地裡的打火機都沒有提及半字。陸柔良哪怕已翻遍全書,都未曾找見過蛛絲馬跡。
知情者諱莫如深,不知者遍尋無果——明知道不可為,陸柔良怎可能一意孤行,寄希望於羿妍呢?
“讀者都知道羿妍會將線索引向陸家,我若是真有辦法比韓愫先找到她,哪還用大費周折來親近韓愫?明明隻要封羿妍的口,我便能逃過斬首之劫了呀!”
她神色惴惴地去牽孫芙蕖的袖子,催促孫芙蕖給出回應。
孫芙蕖緩緩頷首,思及事實的確如陸柔良所想,她親眼見過韓愫逼問那禦史丞,卻查不出羿妍的半點下落。
手眼通天的韓相爺也做不到的事情,換作孫芙蕖自己,或換作任何的一位陸柔良,都絕對是做不到的。
每一世的後來,都不過是羿妍終肯現身,韓愫才得以在厲疫止息後的秋日,將陸遺山緝拿罷了。
見孫芙蕖點頭應和,陸柔良總算破涕為笑。
“所以說,與其去撈水中月般的羿妍,我倒不如摘近在眼前的月亮。我隻要提前嫁給韓愫,就能擺脫陸家,不至於被株連。再不然……”
她將眼淚擦淨,目光重新堅定而清明。
“我就算尚未過門,他哪怕對我有絲毫的動心,陸家的命運都可能出現轉機。”
孫芙蕖正忙著懷疑自己錯怪韓愫,來不及想明白她為何有此一言。
陸柔良見她困惑,笑著將她點醒。
“韓愫表麵上沒有更勝羿妍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