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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好的。”

她身背後,一把男子的嗓音響起。

孫芙蕖見有人來,趕忙埋下臉去擦淚,劉井汐卻已將布帕遞出。

他撞見了她偷偷落淚,也聽見了她這自語。

陸府的丫鬟說她狠狠賭咒,要陪著陸柔良死,如此看來,那丫鬟所言非虛。

雖說陸家的小姐已然沒救,但孫家這一位還好好的,遠不至於年紀輕輕便就喪命。

劉井汐救人無數,並不願背上見死不救之名,更不忍心看到孫芙蕖去死。

是以他待到醫館打烊之後,思來想去,還是再入了禦史府中。

就算陸柔良藥石無醫,既然她而今尚未斷氣,他便暫為她醫治又有何妨?至少孫芙蕖見他如此,總會再多撐住一些時日。

待逐漸接受了陸柔良必死之事,孫芙蕖悲痛淡去,就總不會仍要與陸柔良同死了。

“白日裡劉某妄下結論,害得小姐您急火攻心,想來實在慚愧。陸小姐這條命,劉某必當儘全力去救,那麼孫小姐您……?”

孫芙蕖幾難置信,將帕子遞還給他,方訥訥回他的話。

“劉郎中既然肯出手施救,也就是說,陸姐姐實則尚有活過來的機會。那我……”

她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劉井汐是已然答應,將為陸柔良再做診治。

淚水複又模糊視線,孫芙蕖此刻卻是喜極而泣。

“陸姐姐能活下去,那麼芙蕖自不會再說‘輕生’的糊塗話了。”

劉井汐滿意頷首,將朝著他跪拜下去,連連道謝的孫芙蕖攙扶起來。

當夜孫芙蕖宿在禦史府上,陪著紫鵲為陸柔良換藥。

紗布下傷口猙獰,皮肉綻開甚至隱有潰爛。

紫鵲頓時便紅了眼眶,卻抖著手,遲遲不敢進前,遂再無分毫動作。

孫芙蕖暗歎紫鵲是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想來她自己也算是養在閨中,卻甚至還不如陸柔良的丫鬟命好。

將紫鵲手中的傷藥接過,她細心審視過陸柔良左胸下的傷口,方一寸寸撒好藥粉。

“去腐生肌的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半點兒。你家小姐能不能暫保性命,可就全靠這金瘡藥了。”

劉井汐說陸柔良中劍雖深,卻畢竟不在心肺之處。軟劍折斷了左側腹上肋骨,未損臟器,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陸柔良這條傷口深長,刺客出劍後隨即拔出,以致她所失氣血甚多,而今虛不受補,一時恐難恢複。

這傷口甚至幾難留下疤痕,畢竟陸柔良已然身無元氣,劉井汐隻恐此處潰爛擴散,成為陸柔良致命之傷。

死人身上的傷口,是必然不結疤的。

至於陸柔良今夜將會發起高燒,全在他意料之內。

受刀劍傷者,必有此症,若能挺過則將性命無虞,但陸柔良而今虛弱,傷口既不愈合,熱病又怎可能輕易退去?

唯有陸柔良外傷好轉,高熱漸退,他才有法子替她調養,內補元氣,甚至是治愈骨傷。

劉井汐並不信陸柔良有命捱過這頭一劫,但為暫且將孫芙蕖穩住,教她不至於陪她平白送死,他還是留了最上等的金瘡藥給陸家。

紫鵲直到孫芙蕖將藥抹完,重新包裹起紗布時,才敢再度上前,為孫芙蕖打下手。

她瞧著孫芙蕖不慌不忙,鎮定自若的樣子,再回想自家小姐身上,那血肉模糊似可見骨的口子,忍不住顫著聲,磕磕巴巴開口。

“孫小姐,您、您瞧著小姐的傷,就不怕麼?”

孫芙蕖係著紗布的手,稍頓,複又利落地將結打上。

若說她被韓愫硬逼著,去瞧旁人身上的那些傷時,尚且一度怕過……

後來刀子落在了自己這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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