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雖在你,但我不該動手,傷你的臉。”
孫芙蕖小心措辭,欲套出韓愫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挨了我剛剛那一巴掌,你難道半點都不怪我?”
二人雖隔了些許距離,但她話裡的小心翼翼,韓愫聽得分明。
他無奈歎息一聲,開口問她。
“手還疼麼?”
孫芙蕖仍在揉著掌心。
自然是好生覺得疼的……
她心中暗暗答他,卻無底氣抱怨,同他坦然訴苦。
被打的未先叫苦,她一個打人的,又怎麼好出言喊疼?
那麼韓愫的這一問,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她的手疼,想必韓愫的臉,隻怕是更疼的吧?
雖然孫芙蕖尚未回答,可她剛剛的那聲痛哼,韓愫確已聽到。
故而他再度同她開口。
“伸出來,讓我看看。”
孫芙蕖驚疑不定,不敢依他所言。
韓愫再歎,遂自行牽起了她那隻手,拉至麵前細瞧。
因一時不及反抗,孫芙蕖隻是被嚇得閉緊雙眼,畏縮地轉過臉去。
良久,她與他皆無話。
掌心處,似乎微涼,有輕柔的風拂過,將痛感漸漸撫平。
她總算壯起膽子,悄然睜眼,餘光裡偷偷向他瞥去。
韓愫半垂眼眸,正朝她手上吹氣,替她緩解掌心處未散的疼。
因二人離得近了,她隱隱瞧見他的臉上,被她打傷了的地方。
巴掌印記,腫脹又透著血紅。
韓愫這比她更重的傷,自然是比她更疼,會更覺得難忍受的。
鬼使神差,孫芙蕖未抱有任何目的,就隻是微微抬手。她腦海裡一片空白,但是指尖,已貼碰在韓愫的臉上。
韓愫本替她吹著掌心,麵頰與她的手指離得極近。
孫芙蕖稍一抬手,便足以撫上他的傷處。哪怕是最輕微的碰觸,亦疼得他倒吸了氣。
“嘶——”
隨著他痛聲抽氣,孫芙蕖猛地縮回了手。
她再度背倚上簷底廊柱,整個人藏在夾角之中,再不敢探身分毫。
韓愫見她這膽小怕事的模樣,倒是笑了。
“嗬,這會兒知道怕了?剛剛你打我時,怎倒是底氣十足?”
適才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孫芙蕖被他喂酒,被他逼迫,被他寵縱,被他安撫。
這會兒他對著她笑了,她總算瞧出他未在惱她。
故而她重新尋回了些許底氣,囁嚅著向他答話。
“芙蕖知錯,謝相爺寬宏大量,不予計較,可是……”
她艱難地咬了咬唇,試著將聲音抬高一點,不想要輸給他分毫,不欲再身處弱勢。
“相爺若不講那般輕慢的話,芙蕖也不會對您無禮冒犯。是您已有錯在先,而芙蕖有錯在後。”
韓愫知她所言,的確在理。
是故,他再度對她提起,自己先時的那些承諾。
“就當是你我兩清?我有心對此補救。你明日不必再去點檢,可留在兩儀堂中。”
孫芙蕖對他搖頭。
韓愫有心護她,如此放任縱容,可她不欲承情。
“芙蕖已然對相爺說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