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對孫芙蕖來說,便就夠了。
隻要陸柔良獲得稱他表字的資格,蘆筍小隊的作戰計劃,就等同於全勝。
至於旁的那些,無論功績或是名望,甚至是染疫病患們的性命,孫芙蕖都可以狠下心腸,姑且視若無物。
重生累世,曆儘摧折,她要的從來就隻是不嫁韓愫,不死於禦賜的那杯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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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茗居雅間當中,孫芙蕖不假婢女之手,親自為趙深斟滿了茶。
茶是好茶,乃惠通禪師最愛的桐木血,產自越國秀山,宋境中頗為難尋。
前年冬日,趙深隨孫芙蕖入山寺,風雪聽經。
寒雪烈風,害他凍了個好歹,到頭來惠通和尚卻不肯舍他一杯暖茶。
如今孫芙蕖再斟這桐木血,主動對他款待,無疑是有心討好他的。
是故,茶雖然是好茶,趙深卻極篤定,此宴絕非好宴。
低頭瞧住茶盞,趙深遲疑,並不飲下。
“若是有事相求,孫小姐倒不如先與學生相告,所托何事?”
孫芙蕖暗道趙深越發不好唬弄。
自從她生拉硬拽,將趙深一並帶去了疫病禁區,如今她再有事欲同趙深相請,他已然比起從前,越發地謹小慎微起來。
倒也難怪,畢竟她上一回求他同入禁區,是無異於求他共赴生死的。
已然虧欠他那樣大的人情,孫芙蕖今次情非得已,才再度厚著臉皮,邀他來此相見。
“當初你們家準夫人她,為榮幫餘黨所傷一事,不知道韓相爺他,是否仍然在繼續追查?”
京洛解禁,疫區眾人皆安然歸家。唯獨孫芙蕖與陸柔良,仍在提心吊膽。畢竟接下來羿妍將會現身,而禦史台與整個陸家,都會隨之滅亡。
韓愫若仍在追查刺客之案,便是尚未停止對羿妍的下落,及孫林雪被拐一事的探究。
千頭萬緒,最終必將彙聚至陸遺山處。
羿妍作為引信,將點燃陸遺山畢生鑄就的權勢高台。
陸柔良的性命,與孫芙蕖的未來,皆係於羿妍一身。
那邊廂陸柔良催促得緊,焦灼得坐立難安,孫芙蕖不得不找上趙深,早早地向他探問相府裡的風聲。
趙深搖了搖頭。
“是不查了,還是你不知曉?”
孫芙蕖的確急切,尚不待趙深出言作答,已開口追問起來。
其實依照原著,此時她打探羿妍的消息,倒也還早。可如果真等到原文當中,羿妍出現在京城那會兒,一切便就又為時已晚了。
與其待塵埃落定,她與陸柔良皆束手無策,倒不如像這樣提早預防,有備無患。
“陸禦史親自找過相爺,由是榮幫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