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啊。
如今她們就該被收拾了。
老太太若是知道,指定會將她們剝皮拆骨,她們想想都後怕不已,哪裡還敢得罪她們,巴結都來不及呢。
薛婆子和春紅也說大太太那邊的如菊有過來打探過消息,時不時也會在附近亂晃,還說騙子神棍或許就是她請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總歸倆人迫不及待地討好著她。
陳喜當然明白,也有這樣的推測,但也隻是含糊過去,又重點吩咐她們道:“若是再有人過來問這些,你們千萬不可透漏半分,直接糊弄她們即可知道嗎?”
薛婆子和春紅哪裡敢說不好,忙不迭地點頭說好。
最近因為三少爺搬離這邊,她們也就沒有油水,府裡因為大少爺的事情,也克扣了最底層奴仆的物資。
她們倆的日子不大好過,清貧的很,肉都許久沒吃過。
陳喜這趟過來給她們倆帶了不少新鮮生肉和點心還有蔬果,都是她們彆院吃不完的,有的甚至整盤完好地剩下來。
他們不吃,回頭也是給小翠她們送去,她們不吃就會給底層的奴仆,黃府一般都會這樣解決掉那些食物。
並不浪費。
但薛婆子和春紅瞧見這些完好的食物,可不就是高興壞了。
換作平常,她們花錢買的可能都得是過好幾手的,哪裡有這樣完整新鮮的點心?那肉看著就是早晨新宰的似的!
不過這肉也的確是早晨新宰的,是陳喜去大廚房拿的,留一部分肉骨頭給小少爺熬湯,剩下的肉條給她們送過來。
陳喜知道她們也是有途徑買東西的,隻是平常攢錢舍不得花,所以臨走前又給塞了幾片銀葉子,足夠她們生活一段時間的,這又叫她們歡喜萬分,連連道謝。
薛婆子和春紅都表示陳喜說到做到,的確照應她們,那麼她們也會本分聽話,一定給三少爺可好這個院子。
陳喜自然笑著道謝,又驚得她們倆說應該的應該的。
從她們那回去,府裡已經張燈結彩地熱鬨得不行了,一會兒就一個嬤嬤帶著一群丫鬟搬著花朝哪個院子去,一會兒就是哪個大丫鬟帶著一群小丫鬟去撒掃哪裡的。
也就靠近東院要冷清幾分,但裡頭敲敲打打地修葺也鬨騰。
說來倒也諷刺。
布置這些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可也沒有多給些食物給奴仆,哪怕最底層也是人啊,但在富戶人們眼裡,他們就是牲畜一般的存在,在家裡緊繃的時候就可以隨意買賣他們,而克扣糧食和宰殺它們有什麼不同?
主子們把他們使喚得團團轉,給得卻也隻有那麼一點點好處,在這裡差距有時候就那麼大,她也無能為力。
她自己過得好些就已經很不錯了,不至於淪陷至此。
陳喜心情還是有一點點沉重,慢慢悠悠地超回去的路上走,還記得避開一些人,又在那附近采些花兒。
她找的借口也就是為三少爺采花,用來束花束的。
所以大家見到她也都笑盈盈問好,不然也是福身頷首再離開,現在人人都認識她,知道她是三少爺身邊的大丫鬟。
但其實也挺鬱悶的,因為她心裡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
看著高牆大院,再看這裡頭張燈結彩的模樣,心就是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