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眼神閃了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旁邊讓了讓,陸懷瑜看到韓北亭的生魂剛好從她讓出來的地方走進去。
而且她似乎真的很著急,陸懷瑜進去之後,她也沒招呼喝茶或者坐下休息,就直接問:“要先去看北亭嗎?”
陸懷瑜用餘光瞥了眼自從進屋之後,似乎活潑了一些的‘韓北亭’,點頭道:“先去看他吧。”
“好。”徐姐應下後在前頭帶路,麵上似乎多了幾分喜色。
倒是韓北亭的生魂,跟在陸懷瑜身側,越往前走就越興奮。
等臥室的門一打開,陸懷瑜看到原本清晰的身影因為快速移動,幾乎都成了幻影。
生魂被吸進了身體裡麵。
陸懷瑜稍稍鬆了一口氣,一切都在小人的猜測之內進行,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出現沒法解決的事情了。
現在要做的是怎麼讓徐姐出去,留他一個人在臥室。
陸懷瑜正琢磨著要怎麼開口,哪知徐姐笑了笑道:“小陸看起來昨晚也沒怎麼睡好,我去給你煮杯咖啡吧。”
居然主動給他騰地方,陸懷瑜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點了下頭,“哦,好。”
徐姐又笑了下,“時間可能會有些久,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事吧?”
“沒事。”陸懷瑜立即搖頭。
徐姐很快轉身出去,還貼心的把門帶上了,陸懷瑜卻沒有立即行動。
這很不對勁,應該說從徐姐接了他的電話開始,一切就透露出一股詭異感,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特意配合一樣。
但韓北亭還在床上躺著,陸懷瑜甚至能看到他離體過的那部分魂魄,因為一時不能融合而時不時的從身體裡浮起。
終究是個生命,而且是自己的朋友。
陸懷瑜無聲地歎了口氣,快速地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什麼攝像頭之類的,才從包裡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
瓶子裡裝的是透明液體。
這是小人給他的,據說比朱砂還有用,陸懷瑜是要在韓北亭額頭上畫安魂符,用這個畫不用擔心會留下痕跡。
陸懷瑜沒用毛筆,而是用食指在瓶子裡蘸了下,然後快速地在韓北亭額頭上繪畫。
因為擔心隨時會有人進來,陸懷瑜不得不把所有的心神都傾注在上麵。
有些人偶爾逼一下,就會發現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陸懷瑜就是這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畫這張符所用的時間,是學畫符以來最短的。
隻覺得畫完之後,符上隱隱約約有金光閃過,應該是成了。
陸懷瑜這才退回床邊的凳子上坐好,看著剛才還有些漂浮的生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跟身體融合,這才鬆了口氣,從床頭櫃上抽了張紙把額上的細汗抹去。
徐姐直到半個小時後才進來,並且敲了敲門,手裡端著兩杯咖啡招呼陸懷瑜去窗邊的小桌旁坐,然後又去探了探韓北亭的手腕跟額頭,才坐到陸懷瑜的旁邊。
畫符用的東西是透明的,半個小時過去早就乾了,陸懷瑜絲毫不擔心她會看出些什麼。
徐姐坐下後卻是朝陸懷瑜笑了笑,之前藏在眼底的擔憂減輕了不少,誠摯地對陸懷瑜道:“謝謝小陸,以後有什麼我跟北亭能幫忙的,儘管說一聲就是。”
陸懷瑜嚇了一跳,覺得她是知道了什麼。
徐姐看了眼仍躺在床上的韓北亭,又道:“我跟他是親姐弟。”
陸懷瑜詫異地張了張嘴,“那你們的姓,而且……”
“我隨爸姓,他隨媽姓。”徐姐聳了聳肩,“長相也是這樣,所以一點也不像。”
居然是親姐弟,難怪剛才徐姐去查探的動作一點也不避諱。不過這姐弟兩人瞞得倒是夠好的,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
不待陸懷瑜說話,徐姐低頭抿了口咖啡,就又繼續道:“在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北亭並不是生病,因為他小時候就有過一回這種情況,當時他不過三歲,我們一家自駕遊,遇上送葬的隊伍,他被嚇到後就是這樣。”
“那當時是怎麼好的?”陸懷瑜問。
“我那時候不過七歲,親眼看著他離魂,就追了過去,把父母都嚇到不行。”徐姐道,“不過追到也沒用,還是有幸遇到一位遊方道士,才讓他魂魄回到身體裡。也是那之後,北亭就落下了怕棺材的毛病,不過因為當時年紀小,他自己不記得了。”
陸懷瑜遲疑道:“那你這次是看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看到。”即便她說了這麼多,陸懷瑜仍是防備心十足,徐姐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繼續道,“自七歲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過那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