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森林裡,一個警戒的哨兵忽然被身後的一束紅光套住了,隨著,一聲輕微的槍聲,哨兵也死去了。
幾乎與些同時,車燈刷地全打開了,槍炮聲頓時響成一片。
照明彈中,有人影在樹林中飛躥著撤退,但所有的槍炮都追隨了過去。
隨後,又沉寂了下來。
三班向假想敵撤退的方向搜索而去。
“肯定收拾了四五個!這回算是把他們狠狠地搞了一下子。”
洪興國有些暗暗地興奮。
跑回來的史今卻說:
“報告連長,報告指導員,他們又把屍體背走了。”
高城有些無奈地笑了:
“這倒是個好作風!連屍體都不留給敵人?
背吧背吧,一個人總得有兩個人背,咱們的要訣就是多給他製造幾具屍體。”
“可咱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
史今擔憂道。
高城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確實是個問題。
“應該是特種部隊,常規部隊裡咱們應該是最牛的那一批了!”
王學斌在一旁蹲著,看著腳下的槍說到
高城聞言猛地一抬頭問道:
“怎麼個意思,特種部隊?”
高城是知道特種部隊的。
他家弟兄兩個,他是老二,大哥高龍好武,練得一手少林拳,十六歲參軍上戰場,作戰英勇,後來好像就進入了特種部隊,因為保密條例,他知道的也不多。
“你說說,你怎麼判斷的?”
王學斌撿起九五式步槍說道:
“這種槍我見過,咱們國家產的!”
說著看了看槍身。
“qbz-95應該是九五年製造的,九七年回歸的時候,咱們的人就拿著這把槍,咱們還沒列裝,那肯定是秘密部隊用的!”
史今接過槍比劃了一下說道:
“你知道這支部隊麼?”
高城也看著王學斌等著聽他的解釋。
哪知道王學斌搖搖頭。
“我隻是知道有這麼個部隊,具體的東西那都屬於國家機密,我一個大頭兵哪知道啊,但是無論怎麼樣咱們再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努力做到最好,輸了就認頭唄,那還有彆的辦法?”
指導員在一旁聽到王學斌說這個,趕忙喊道:
“王學斌,你是軍人,怎麼能說這喪氣話,你這是擾亂軍心知道麼!”
說著還看了高城一眼。
高城卻沒注意這些,隻是擰著眉頭看著那把槍,不知在想些什麼。
“指導員,真不是我說喪氣話,咱們到現在了,他們的番號、建製、裝備、人員數量啥都不清楚,就連他們的作戰目標咱們都不知道,隻能慶幸這是場演習,這要是實戰......”
王學斌的未儘之意大夥都能聽懂,所有人都看著漆黑的樹林沉默了。
第二天,士兵從各自的隱蔽地點醒來,因為怕被打夜襲,都根本不聚在一起休息。
王學斌睜開眼睛,緩了緩神,看了看其他人,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昨天晚上在樹上眯了一會,沒睡踏實,好在體格壯,影響不大。
他跳下樹來拿出背包裡的壓縮餅乾,直接往嘴裡塞。
這壓縮餅乾又乾又硬,沒水很難吞咽,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水源了,喝的水都要省著,洗漱就更彆想了。
王學斌吞了兩塊餅乾,感到胃裡有點飽腹感就沒在吃,這玩意實在是吃膩了。
他從包裡取出兩塊,走到伍六一旁邊,遞給他。
伍六一此時正犯煙癮,見到王學斌遞過來的壓縮餅乾,站起身來,在身上使勁蹭了蹭手,接過餅乾,打開就吃。
他一邊吃著一邊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感到對麵草叢有反光,他下意識推開王學斌,同時大聲喊道:
“臥倒!”
這時,隻聽對麵三聲點射,打中了王學斌剛才站立的地方。
七連所有人聽到槍聲,都下意識的找到掩護。
王學斌倒在一旁,有些發愣,伍六一就這麼犧牲了。
王學斌看著伍六一摔在那裡,身上冒出一股白煙,腦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此時的他有些分不清演習和戰爭,心跳加速,氣血上湧,一股壓抑已久的暴戾再次湧上了心頭。
其他人正對著對著假想敵方向開夥。
瞬間槍聲大作,但是卻沒見對方到傷亡。
槍聲慢慢停了,所有人都不敢探身,沒人知道敵人在哪。
一時間戰場安靜無比,沒人敢發出聲音,場麵十分的壓抑。
王學斌默默的地閉上了充血的雙眼,集中注意力,試圖聽見什麼。
他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心跳也越來越快。
突然間,他感覺自己心跳突破一個閾值,大腦思維瞬間變得無比靈活,周圍的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敏銳的直覺瞬間發現對麵的一絲不和諧。
回身,開槍!
對麵冒出一股白煙,乾掉一個。
其他人乘勝追擊,順著白煙的方向掃射,阻止他們帶走屍體。
隻聽對麵遠處一聲槍響,一個排長瞬間被白煙淹沒。
“狙擊手!”
史今大喊一聲,推著許三多躲到樹後。
而王學斌卻提著槍,從樹後走了出來。
史今見狀連忙喊道:
“回去!有狙擊手!”
王學斌此時麵無表情,眼皮微微下耷,看人好像看一片空氣似的,但骨子裡卻流露出一股凶悍的氣場。
王學斌搖了搖頭,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跑了!”
說完,他看著連長,也不吭聲。
此刻大家都發覺王學斌的陌生,所有人都感覺心裡毛毛的。
高城看著王學斌,眼神裡也是一片凝重。
他知道這是殺氣,他父親和他大哥都有這股子氣質,他現在感到的這種危機感,是生命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
他深深的看了王學斌一眼點了點頭。
史今也明白他倆的意思。
“三班都有,跟我衝!”
許三多聽到命令撒了歡似的就衝了出去。
史今和白鐵軍他們也都跟上了。
王學斌看了看自己的裝備,利落的將狙擊槍摘下來,遞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