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申不令看了笑眯眯的王學斌一眼,連忙站起身,雙手一禮,躬身說道:
“先生有禮了,學生才疏學淺,所知甚鄙,不敢與先生爭鳴,還請先生宣教!”
王學斌定定的看了申不令一眼,不愧是法家學子,權謀之術看的比較透徹,猜到了王學斌的目的。
王學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法家有韓非這個大牛在,用不著算計這個學子。
王學斌走到台前,長袖一揮,背在身後,看著眾人朗聲說道:
“今日我點評了三家學說,均為我一家之言,至於法家,當日稷下學宮我與法家韓非有過一番言論,韓非新作未出,我暫且不予論述。
現在,哪位士子有疑,儘可提出,我等交流一番?”
王學斌話一剛落,一人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抬手一禮,躬身拜倒,誠心問道:
“先生,我魏國昔日乃天下霸主,國富兵強,為何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不知哪家學說才是強國之要,懇請先生解惑!”
王學斌看了看拜倒在自己麵前的龍陽君,信手一揮,令他站起身來。
站起身來的龍陽君顧不得其他,連忙再次行禮,以示恭敬。
魏國淪落近百年了,今天要是能從王學斌這裡得到答案,付出什麼條件他都願意。
看著為了家國拋棄一切的龍陽君,王學斌心裡也十分感慨。
他能感覺到龍陽此人對家國的一片赤誠,為了家國,龍陽可以忍受一切委屈,心下一軟,搖頭歎道:
“自三家分晉以來,強國有七,你可知道他們強大的根本原因?”
台下一片寂靜,目光注視著王學斌與龍陽君,無論是龍陽君的忠誠,還是王學斌的博學,都令他們心折不已。
龍陽沒有在乎其他人,雙眼殷勤的盯著王學斌,若是早知道王學斌有這般能耐,他拚的一死也要讓魏王招納此人。
索性,現在還不晚。
“鄙人不知,還請先生解惑!”
說著,龍陽君的頭垂得更低了。
王學斌看了看他,終究沒有隱瞞:
“野蠻!”
“野蠻?”
台下其他人也驚訝的喊出了聲。
野蠻是什麼?
就是蠻橫不講理!
諸子百家絕大部分學說都在鄙夷摒棄野蠻,都在為了文明而努力,為了教化而努力,到頭來你告訴我強國之道在於野蠻?
王學斌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喧囂,看著一臉疑惑地龍陽指點道:
“韓國申不害變法,楚國吳起變法,齊國管仲變法,秦國商鞅變法,趙國胡服騎射,燕國樂毅變法,還有你們魏國的李悝變法!”
“無一例外,全是法家學說,你覺得這是巧合麼?”
法家學說從來不講禮儀道德,直接是赤裸裸的強權壓迫。
在法家製度之下,人就是一個工具,不需要思想!
戰國七雄無一例外,全是憑借這一手段富國強兵,絕不是偶然!
王學斌看著龍陽說道:
“當年李悝變法之後,魏國一躍而強,但後來西河學宮吸引了大量儒家正統子弟,入駐魏國,一時間魏國成為文明中心。
仁愛講的久了,自己也信了,可國與國之間,哪有什麼仁愛可講?
隻有赤裸裸的利益,弱肉強食,就是野蠻!
強,就是理!弱,就是罪!
沒有其他!”
龍陽君聽著王學斌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身子不住的顫栗。
他激動、興奮!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王觀瀾是經世之才,有此人在,魏國定然複興有望!
這時,又一位士子站了出來,雙手一拜,看向王學斌問道:
“懇請先生傳授我等治世之道!”
此人一言,驚醒了王學斌,他輕閉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今天他的話有些多了!
王學斌睜開雙眼,嘴角再次掛上了淡淡的笑意。
“治世之道?沒有一定之規!因時製宜、因地製宜、因人製宜,最重要的是實事求是,不要拘泥於學說之彆,黑貓白貓,抓住老鼠才是好貓!”
說完,看向諸位說道:
“今日論政,諸位若有異議,儘可提出,可以登台論政一番!”
台下一片寂靜
這時,一臉潮紅的紀嫣然站起身來,走到王學斌身邊,揚聲問道:
“諸位對觀瀾先生之言,可有異議?”
台下還是一片寂靜。
紀嫣然見此,扭頭看向王學斌,退後幾步來到台下,盈盈一拜。
“我等對先生所言心悅誠服,多謝先生開言宣教!”
壓抑不住內心激動的龍陽君聽見紀嫣然的話,也回過神來,躬身一拜,朗聲喊道:
“多謝先生開言宣教!”
這時,其他各國公子士人,紛紛起身,走到台前,一起躬身一拜。
“多謝先生開言宣教!”
場中之人,外加諸位觀禮之人,無論請不情願,紛紛躬身下拜:
“多謝先生開言宣教!”
王學斌看著台下拜倒的眾人,嘴角掛著笑意。
抬手一禮,環視一周。
“諸位,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