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對,就是劍!”
王學斌看著紀嫣然,詳儘的解釋道:
“劍者,凶器,出鞘即見血,不殺彆人就殺自己!”
王學斌回到桌案旁,靠坐下來,娓娓說道:
“所謂諸子百家,其本質就是不同階級利益代表在發聲!
孔子代表貴族階級,孟子代表平民階級,道家代表精英階級,墨家代表弱勢群體,而法家,代表的是統治階級!”
王學斌看著紀嫣然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
“法家為統治階級利益發聲,所維護的也是統治階級的利益,所以,他嚴苛,他酷烈,壓製其他階級發展,為君王集權!”
紀嫣然聞言有些不解,遲疑的說道:
“那...那法家自己呢?”
王學斌搖了搖頭,看著她解釋道:
“包括法家自己也是被統治的一部分,法家之人就是在向君王獻劍,這是他們的價值所在。
等他們為君王掃清弊病以後,劍歸於君王,這個獻劍之人就成為了多餘,為劍所斬,自然也不稀奇!
商鞅之死,其弊病在於法家學說之本質,與其製度無關!”
王學斌仰頭歎道:
“作法自斃?法家之人有幾個是善終的?又豈是商鞅一人之過?”
王學斌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紀嫣然,沒在說下去。
他的這番言論,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振聾發聵了。
從階級角度分析問題,這是兩千年後才有的手段,在此時,可以開一派之先河了。
學會了這個方法,可以看清許許多多的問題,能夠聽懂許多耐人尋味的言論。
王學斌現在教的不是知識,而是智慧!
紀嫣然不知聽懂還是沒聽懂,反正整個人黯然了不少。
王學斌沒有上前關心,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善柔三女看到郎君離開,也悄悄的跟著離去了。
書房裡,隻有一抹倩影,孤單的坐在那裡,形單影隻,清冷孤寂。
紀嫣然獨自坐在書房,沒有注意到眾人的離去,回想著自己與王學斌的一切。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傾慕此人呢
是他沉穩大方,不故作姿態的作風?
還是他那瀟灑靈動卻又不失威力的劍法?
又或者是他在論政大會上揮斥方遒,力壓百家,獨占鼇頭?
或許都有,又或許都不是,隻是因為多看了他一眼。
紀嫣然緩過神來,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書房,自嘲的笑了笑:
“越女多情?多情又如何?”
說完,慢慢起身,緩步回到自己房中,看著銅鏡,默默脫下了自己的衣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默默無言。
庭院之中,烏雲掩住了皎皎明月,夜靜人棲,無限安寧。
......
秦王宮,昭襄王嬴稷一身玄冕,閉著雙眼,靜靜的坐在那裡。
“大王,玉輅已然備好,吉時已到可以出發了!”
聽見內侍在外邊的呼喝,秦王睜開泛著精光的雙眼,起身從容的走了出去。
今天,他要豪賭一把。
賭的是秦國的國運。
若是成功,天下一統的時間會提前十年。
若是失敗,秦國恐有覆滅之威。
作為一國國君,為了秦國國祚,他必須去賭。
隻有身入賭局,他才能爭奪一點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