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蔡平,此時的蔡平一改之前的惶恐,言語間說不出的自若。
蔡澤聽到此言,驚訝的看向了蔡平。
他知道自己家裡有王學斌的人,但他一直以為這個人是王學斌介紹來的劍手,從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蔡平。
蔡平此人是自己主動收留的,平日裡唯唯諾諾,不通文武,隻做一些雜碎事,負責的也隻是蔡澤生活起居,未曾顯露過任何才華。
“你是...”
蔡平拱手一禮,鄭重答到:
“友好聯合會,秦國主管,白平!”
......
湖中小築,一座天下聞名的居所。
小築的主人是名傳天下的才女紀嫣然。
這幾年魏國一共舉辦了三次論政大會,第一場成全了王觀瀾,剩下兩場,都是紀嫣然在撐場麵。
此女的才華可不是虛言。
通曉百家學說,精通治世之道,在她的幫助下,龍陽君才能夠與信陵君分庭抗禮。
此女不單擅長文事,武事更是出眾。
一手劍法,精妙絕倫。
曾親上稷下學宮,挑戰齊國劍聖曹秋道,比劍較技。
二人比劍,紀嫣然隻攻不守,連斬十七劍,不僅斬落了劍聖的劍,更是削斷了劍聖的發冠,奪去了劍聖之名。
若不是恰好趕上齊國動蕩,紀嫣然恐怕走不出齊國國土。
此女一向深居簡出,除了論政大會,極少在人前露麵。
即使是論政大會,也以輕紗遮麵,不漏真容。
能夠自由出入湖中小築的,隻有兩人,一位是傳說中的觀瀾先生,另一位就是魏國重臣,龍陽君了。
“伴月調琴?紀姑娘好雅興啊!”
紀嫣然坐在湖邊,腳丫輕輕拍打著水麵,麵前琴案上擺著一把七弦琴,她隨手撥弄著,發出的響聲不成曲調。
聽見說話聲,也不回頭,淡淡的說道:“龍陽君不在君侯府安歇,來我這湖中小築做什麼,君上不知此舉會壞了小女的名聲麼?”
紀嫣然將琴案挪開,站起身來,遮住玉足,扭頭淡定的看向龍陽君。
龍陽一身紅色朝服,背著手站在廊前,眉眼間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紀姑娘在乎麼?”
紀嫣然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廳堂。
龍陽君見此搖頭一歎,也跟了上去。
紀嫣然入的廳堂,往主位一座,美眸定定的看著龍陽,輕啟朱唇。
“龍陽君向來是無事不登門,不知有何指教?”
龍陽站在那裡,看著紀嫣然說道:
“姑娘可知,秦國換王,將有亂像,大王決定,要出兵伐秦!”
紀嫣然聽聞此言,麵色沒有絲毫變化,看著龍陽君問道:
“哦?難不成這兵事也需要我這弱女子來謀劃,還是想要指望我這女兒家為魏國衝鋒陷陣?”
龍陽君看著一臉淡定的紀嫣然問道:
“當年觀瀾兄離開秦國後,整個人就銷聲匿跡了,之後天下六國掀起了動蕩,隻有秦國,雖然無力征伐,但是沒有損傷絲毫國力。
觀瀾應該是投效秦國了吧?”
龍陽君雖是問話,但是語氣中滿含肯定,顯然早已有了答案。
紀嫣然看著龍陽不置可否。
“哦?是麼?此事小女倒是不甚了解,不知君侯提那人有何用意?”
龍陽君細細的看了看紀嫣然的神情,搖頭歎道:
“我知道你與他一直都有聯係,魏國準備起兵伐秦,讓他早作準備吧,我欠他的!”
紀嫣然聞言嘴角一撇,手拄著桌子,托著腦殼,歪頭看向龍陽君。
“怎麼?忠君愛國的龍陽君,也要為了情誼舍棄大業了?”
龍陽君看著紀嫣然,再次搖了搖頭。
“此次伐秦,楚魏發起,燕趙韓齊四國響應,聲勢浩大,即使我不提,他也很快就能知道,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紀嫣然聞言眉頭一皺,坐起身來,看向龍陽君,開言問道:
“六國伐秦?這是要賭國運麼?”
龍陽君看著認真起來的紀嫣然,點了點頭。
“觀瀾先生威名太盛,短短三年就挑撥的六國局勢動蕩。
六國沒有幾個三年了,這一次的戰爭,就是在賭國運,贏則秦滅,輸則六國滅,觀瀾先生沒有給我們選擇!”
紀嫣然坐在那裡,凝眉沉思,龍陽見此也沒有打擾,默默的走了出去。
良久,紀嫣然回過神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廳堂,狠狠的吐了一口氣,拿起筆寫了一封書信,隨手將筆扔到一旁,隨即揚聲喊道:
“來人!”
一位侍女進了廳堂,行了一禮,低聲問候道:
“先生!”
紀嫣然隨手將信遞了過去,煩躁的說道:
“將這封信送到那個混蛋那裡,加急!”
侍女非常清楚自家先生的脾氣,也知道她口中的混蛋指的是何人,接過信件,緩步退出廳堂。
紀嫣然見侍女走了出去,一把推開身前的案幾,一個起縱,飛到湖中,白膩的腳丫輕點蓮葉,一旋身子,整個人向著臥房飄去,身姿輕盈若仙。
六國伐秦又能如何?
打得過秦國不代表打得過他,隻要他沒事,秦國如何,與她何乾?